炒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司命神色迷離地又灌下一杯,含含糊糊道:“蛇君,你我相交多年,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的,這千世鏡說重要也不算什麼稀世珍寶,不過就是一面能看天下世人運程過往的鏡子,可若是被人篡改分毫,那世間諸多人事或許就會隨之波動……”
夜七淡然一哂:“我怎會令你為難,不過是想一窺些許前塵往事,斷斷不會修改他人命數。”
司命滿足地打了個酒嗝,歪□子伏倒在桌上,喃喃自語道:“酒勁兒太大,本君暈得很,蛇君自便罷。”
夜七輕手輕腳步入內室,迎面的桌案上靜靜躺著一面古銅圓鏡。夜七深吸一口氣,揮掌拂過鏡面,頓時鏡中波紋四起,漸漸浮現一個青衣身影。
青衣的女子跪在靈青山蛇君洞府門外已有三日三夜,傾盆而下的大雨將她原本綰起的髮髻打得散亂。緊闔了三天的大門終於在這個雷聲漸近的傍晚向她開啟。
藏青衣袍的男子舉著一柄十二骨油紙傘踏出來,低頭看著蓬頭垢面的嬌弱女子,冷聲道:“我早已說過,渡劫之時所有事故因由一筆勾銷,你如此苦苦纏著我究竟是何打算!”
青衣的女子雙掌撐在泥濘的土地上,白皙的手指被粗粒的碎石磨得血痕累累,她努力平復著因寒冷的雨水而顫抖不停的身體,僵硬地叩了三下頭,喑啞的聲音虔誠道:“青音只想拜入蛇君門下侍候左右。”
“絕無可能!”男人毫無挽回餘地的拒絕更甚過急速墜落的雨滴:“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姐姐白素貞,那一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於我而言不過是黃粱一夢,你若執著於此,也只能庸人自擾。”說罷轉身欲走。
青衣女子惶恐不及地矢口否認:“不!青音自然知道蛇君是蛇君,姐姐是姐姐,可不論是姐姐還是蛇君,對青音來說都是想要一生相隨的人,求蛇君成全,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在所不惜!”說罷,又叩了三個結實的響頭。
男子背對著她,沉默良久,淡然的聲音透過磅礴厚重的雨幕傳來:“何苦至此?”
“我只是心甘情願。”青音低著頭,瑟瑟發抖卻堅定不移地回答。
藏青莽紋的皂靴踩碎雨水成積的水窪,擊打在身體上已經麻木到習慣的豆大雨滴被隔絕開來,頭頂拋下一個聲音,讓她眼中翻起滔天駭浪:“如你所願。”
淚水和著額頭的血跡滑落進噏動的嘴角,苦澀又腥甜的味道,卻是青音銘記了一生的滋味。
夜七捏了捏左手指骨,凝神諦聽片刻,覺出四周依舊毫無聲息之後,又拂過鏡面。
青音立在堂下,臻首微垂,仔細聽著藏青衣袍男子的吩咐:“你一步不離地跟著他們,若有緊要情況,便以我們約好的訊號示意。”
青音不自覺地將手掌捏成拳,謹慎問道:“主人為何不讓青音隨您一道?此行兇險萬分,青音願助主人一臂之力。”
“她說的沒錯。”一個乾瘦的中年男子從烏木屏風後走出來,“你要潛出魔界再帶暗衛進來接應我們確實更為艱難,多帶一個人幫手我也放心。”
蛇君淡淡一笑,垂下眼盯著黃梨木的雕花案几,道:“自從你打算來魔界搶這個親開始,我們一干命數皆是死生各半,危險與否我早已置之度外,我若是不把她留在你身邊,你哪怕命懸一線也不會向我求救,不是麼?”
中年男子抿唇不語。
蛇君拂袖起身,定定看著他道:“我方才去瞧過她了,迷迷糊糊,吃得下睡得著,你不必憂心。”又踏前幾步,逼近那男子,俯視他蠟黃的面孔低低問道:“你只是不想看著自己的徒弟送死,對不對?”
青音難過地看著蛇君執著認真的側臉,可直到那男人幾不可見地點下了頭,青音皺起的眉頭也並沒有如同蛇君一般舒展開來。
清瘦挺拔的背影轉瞬消失在視野中,青音難以自制地突兀道:“你不要騙他。”
乾瘦的男人審視的目光好像要挖空她的心臟,而她還是毫不退卻地死死迎向他。最終,男人放棄地轉身,溫和的語氣一如他的姓名:“至少現在,我認為我沒有騙他。”
萬事的軌跡都難以穩妥預測,何況是人心,何況是一個只為蛇君一人忠心的女人心。
青音在巖陀林沉悶的夜色中發足狂奔亂轉之時,滿心滿眼只有魔君方才惡毒的笑意和猜測中蛇君遍佈傷痕的模樣。她心裡向來只有蛇君一人,如何顧得上身後那兩個她原本就極其厭惡的人呢。
燎原的火勢將她包圍之時,除了更焦慮地擔憂蛇君以外,她竟然感受不到一絲灼熱窒息的傷痛。青色的衣裙破破爛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