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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仍舊在買藥、服藥、惦念崔扶和禾苗,現在又多了一個盧琉桑,他那些日子氣色不大好,不知道回去的路上有沒有加重,不知道回京之後有沒有受到嚴厲的制裁……唉,這世上總有諸般煩惱的事讓人心思沉重。我後來想,不如將這一身帶的財物都舍了直接奔去天竺學取佛法算了。
終於,到了粟特。與沿途許多小小的城池相比粟特還算繁華,當然自是比不上長安與洛陽,和駝隊一起進了城便分手了,在進城之前我已向他們打聽了許多關於粟特的事,所以我想獨自一人在粟特也是難不倒我的。只是,那尋找“尚唐”之事仍需從長計議。
在粟特混跡了一些日子,除了買藥便是與人打聽尚唐,結果自然就如同大海里撈針一般,尋了那麼久真是有些氣餒了,晚上躲在客棧裡忽然想起盧琉桑寫個尚唐的信,何不找出來瞧瞧,正好看看他欠了盧琉桑多少錢免得被坑了。可開啟了滿篇的字沒一個認識的,真讓人愁得慌,看來得找個既懂粟特語又懂中原話的人翻譯一下了,正折信,只聽外面廊上傳來一聲帶著笑意的“尚唐”,老天有眼,竟讓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放好信一把推門出去只看見一個高高大大的背影正往走廊盡頭走,我忙躡手躡腳跟上去,見他進了一個房間便偷偷趴在門外聽,送錢不能認錯人,要賬更不能認錯,否則容易出事。聽了半晌,大約是一個長安人來粟特,見他這位叫尚唐的朋友,我正聽門卻忽然向外推開來,生生把我推了個跟頭摔在廊上的木地板上,剛才所見那個背影此時用正臉看著我,很粟特的長相,五官深刻,好看是好看,總覺得粗獷了些,他用流利的中原話問我是誰,我不答先反問他是不是叫尚唐,旁邊那個長安人便笑,用我聽不懂的話和他嘰裡咕嚕說了一通,眼神還帶著曖。昧看我,想必說的不是好話,這粟特人仍舊問我是誰,我仍舊沒答,只問他是否認識一個叫盧琉桑的人,他愣了下然後搖了搖頭。問他是否認識一個范陽人,他搖頭,那長安人便笑眯眯問我,你到底是誰?
都問到這份上了說我是誰還有什麼用,站起來說聲對不住就打算回房去,不想被那粟特人一把拉住衣領我說:“你們中原人禮尚往來,我回答你三個問題你也該回答我三個才公平。”
於是,我告訴他我叫裴光光,受一個叫盧琉桑的人之託來要賬!有他的親筆信做憑證。
粟特人要看信,說若是事實定會給我錢,可這事,我們三人,他們倆是一夥兒的,我傻麼……總得找幾個證人當場看著不至於他們看完了撕毀了信才行吧?可這粟特我人生地不熟找誰也不靠譜啊,正愁著,走廊地板開始撲騰撲騰的響像一隊駱駝經過似的,抬頭一瞅,哈,果然是天助我也。來人竟是那刀疤臉一干人等,我也知道求他估計也不保準兒,沒準回頭我再走沙漠回長安就被他半路伏擊給滅了,可眼下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幾個人在那長安人房裡坐定,刀疤臉舉著信給這粟特人看,只見他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我的心也跟著越懸越高,不會他終於想起來欠誰的錢然後惱羞成怒打算殺人滅口了吧?誰成想看完了,那粟特人卻激動萬分地抓住我肩膀直說謝謝,弄得我一頭霧水,不過心總算放下了,暫時應該還能留著這副皮囊喘氣吃飯,人高馬大的傢伙仍舊在激動,並問我要什麼作為酬謝……我說讓他把錢還了讓我回去有個交代就行,他卻笑,然後便受了驚的駱駝一樣撲騰撲騰跑了,我再看一眼那信,這上面難道有昇仙的法子麼?他怎麼高興成那樣?看長安人,好像他也懂,他跟我擺手:“我只會說,字卻一個不認得。”
這事,只有粟特人自己明白了,可他高興的跑了,也沒提還錢的事兒,這我再上哪兒管他要去啊?
又待了幾天沒動靜,倒是與住在這兒的刀疤臉聊了兩回,原來他們剛出了粟特東西就被搶了,索性沒損失太多隻好折回來,等著採買一些粟特商品販回長安去賣,他問我何時回長安,我說不急。
是啊,我急什麼呢,回去了怎麼面對那些人那些事呢?即便十分想念崔扶可如何再回到崔家?回去了面對王小姐我又該是什麼樣的態度與之相處?我不想崔扶為難。
那曇花般一現的粟特人尚唐再沒出現過,刀疤臉也帶著駝隊離開了。
春天來了,夏天也過去了,秋天的腳步近了……八月十五的大圓月亮下我穿著粟特女子的衣著想崔扶和禾苗,也惦記盧琉桑,不知道那粟特人去還他錢了沒有。
我在這兒的一處酒坊跟著一位老婆婆學釀酒,老婆婆與我語言不通,平日裡我們倆都是比比劃劃,實在說不清了就在沙地上畫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