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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院門,聽著馬懷素輕輕的腳步聲我倒有點緊張起來。
門開了,馬懷素一副鬆了口氣的神情,我一時更迦納悶。進屋,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飄著肉香和果香,屋子小,東西只能擺桌上,我一瞧,喲嘿,一碗炙肉一盤果子,兩隻石榴兩隻綠柰,還圍了一圈的小棗兒。
敢情剛才那姑娘也是跟我一樣的目的,不過,人家是更進一步,肉都烤好了,果子也都洗好了,個個看著很是瑩潤。相比之下我這幾個還沾著些土的蘿蔔實在有點不夠看。
“馬兄要吃晚飯了?早知道我就早點把東西送來了,不過,現在天冷到明天也不至於會壞掉的。”我把羊肉放隔板上那隻大碗裡,蘿蔔就隨意放在地上了。
“裴兄弟,你這是做什麼?”馬懷素問道。
我嘻嘻一笑,心裡委實有些忐忑,萬一他一會兒冷了臉讓我拿走以後不許再來可怎麼辦?
心急之下我趕忙編謊兒:“我做工勤快,店家買了羊肉正巧他高興就給了我一斤,你看,我親戚家在萬年縣呢,等我送過去都壞了,我住店裡,又不能生火,想來想去只能送馬兄你這兒了。再說,我這些天沒事就來蹭你的茶怪不好意思的,這羊肉權當禮尚往來了,馬兄你要是不收以後我也不好意思來討茶喝了。”
趕緊把後路都堵死,馬懷素這人心腸軟,不能給他些由頭回了我。
多虧了盧琉桑外祖家住萬年縣讓我一時給想起來了,萬年離長安近,但以腳程來丈量可就遠了。
馬懷素想了想道:“難怪你每日都這個時候來,是下了工?”
我使勁點頭。
等過幾日我就該“換個工”了,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待在邸店裡每日見著馬懷素了,真是天助我也,就讓馮小寶暫且噹噹我的東家吧。
“這樣,那好,裴兄弟你也還沒吃晚飯,不若這樣,我們把這羊肉和蘿蔔熬個滿滿的一鍋,正好天冷,去去寒。”馬懷素說道。
正中下懷!
這羊肉買的實在英明。
我又看桌上那碗炙肉,等羊肉熬好了那不都得涼得凝出油來?看馬懷素,他也沒言語,招呼我去洗蘿蔔。
洗著蘿蔔我就看著自己的手,雖然不那麼細膩白嫩但也沒有像男人那樣的骨節粗大啊?怎麼就認不出來呢?難道馬懷素他真沒在意?我要不要一會兒切蘿蔔時故意切點血出來?可那會很疼地……真難辦。
猶豫了半晌,蘿蔔都快被我摳掉一層皮了我也沒下了割自己一刀的決心,我這個人果然是惜命。
在等待蘿蔔和羊肉熬成濃濃的一鍋的時候我仍舊沒忘了看看桌上那碗凝了的肉,順帶還掃了眼果碗,然後肚子還貼心的叫了叫。
可惜,馬懷素這人小氣,楞當沒聽見,也不提讓我吃果子的事,他甚至連眼神都沒飄過去一下,只是不時拿起鍋蓋攪一攪羊肉和蘿蔔。
我搬了一塊木頭也蹲在旁邊,爐裡的火很旺,蹲在這兒暖和。
“馬兄,要不你去看書,我看著就好。”火光將馬懷素的臉照得有點紅撲撲的,像剛剛染了紅色的棗子。
我怕他繼續在旁邊一會兒我忍不住我這雙爪子過去摸一摸。
馬懷素想了想點頭應了,去桌邊拿了一本書回來仍舊在旁邊的圓木頭上坐下,就著火光看了起來,他此刻低著頭,幾縷髮絲慢慢垂了下來,輕輕颳著紙張,看得我直想伸手把它掖到耳後去。
外頭漸漸起了風,輕輕拍打著不太牢靠的門窗,時而“嗒嗒”兩聲。
抬頭看看房頂上的油瓦,原來竟已天黑了。
這羊肉蘿蔔可真難熬,此時才有了一點兒香氣兒。
“裴兄弟,你表字什麼?”
“啊?我?我一個被人呼來喝去的,哪裡需要表字。呵。”我一直覺得有字的都是矜貴人,伯仲叔季什麼的,我娘就我一個,張口就是妮子,需要什麼表字呢。
“在下字惟白,以後你可稱我惟白。”馬懷素道。
瞧瞧,不愧是讀書人,瞧瞧人家的名、字,一看就是做學問的樣子。
“那不會太失禮了麼?”
惟白好,不像和尚,關鍵——稱呼字那都是親近的人。竊喜。
馬懷素笑了笑:“你要是有字我們就可以互相稱呼了。”
這還不簡單。
“賠光光麼,字當然叫白賺啦。”我口快說道。
“明月何皎皎,叫皎皎如何?”馬懷素道。
我……我這光光皎皎的,都是黑夜地裡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