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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後來下了道旨意,若盧琉桑要休妻她和皇上亦會恩准,誰成想子槿上表謝絕了,子槿與武三小姐看來是情深意重的。”崔雍又繼續說道。
我細細嚼著一塊土豆乾兒,盧琉桑以前那些個風。流債都一併償還在武三小姐——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身上,這也算改邪歸正了吧?這樣最好,以後少來揪扯到我身上,如今我也是人家名正言順的妻子了,若多些閒話,縱然是空穴來風的也必定不好。
“糟糠之妻不下堂,子槿做的沒錯。”崔扶又跟一句。
我瞅瞅他,崔相公,你的話說得真好聽,特別的順耳,忽然我便想驗證一番,如果此時皇帝下了道旨意給他,他會上表謝絕還是謝恩?當然,只是想想而已,皇帝的旨意又不是南門大街上那代人寫的書信想啥時候要都有。
崔雍抿了口酒,也笑:“子槿此舉雖開始皇上不快,但皇后卻十分稱讚他,如今雖只調任散職,但想必考課之後會委以重任。”
我有些懷疑崔雍這兩年多來是不是去那街巷茶肆裡面學說書了,這故事講的可真一波三折扣人心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他這句話崔扶沒接,只是舉杯邀崔雍共飲然後便把話題轉移開去,問崔雍如何到上虞來了,崔雍放下酒杯,笑了,我總覺得他的笑容裡帶了些自嘲的意味,他說:“皇后聽說江南早春風光美,特意讓我來描畫一番,為了趕得及,上元節剛過便動了身,提前到了些日子所以來看看你和弟妹。”
我感覺得到崔雍心裡的不快,想想也是,他是個不慕功名的輕利之人,奉旨入畫院想必已是不甚合意,想來,御用畫師,這名頭雖好,但說白了,在這些權貴的眼裡,小小的畫師也不過是為他們的生活增添些小樂趣或者小情趣的微不足道的人,崔雍的心思定然不悅,如今又要奉旨南下奔波只因貴人要看一番江南早春風光,這事擱誰身上估計也痛快不了,簡直就是人家被窩裡睡得正香非要拉出來在寒夜裡抓捕逃犯一般的苦差。
“早春倒還好,我剛來江南那年很是新奇了一陣兒,大哥,你怎麼沒帶著嫂子一起?正好也遊山玩水一番。”我問道,不想讓他在皇權、貴人之間把自己想委屈了,既然已經這樣,何不讓自己過得高興些,反正,佔了皇家的便宜不算佔。
“本來想帶,只是娃娃年前受了些風寒,大年時才好了,孩子小不敢輕易讓她奔波。”崔雍的語調裡有一絲落寞,不過很快又笑起來,並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卷,寶貝一般的遞給我,“這是我為她畫的像,隨身帶著隨時看看。”
展開,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小孩童躍然紙上,手裡還攥著個撥浪鼓,看起來十分生動可愛,遞給崔扶看,坐他膝上的禾苗也暫時放下大大的雞腿湊過腦袋去看,還誇了一句:“妹妹好看。”
還別說,蒙得真挺準,知道誰大誰小。等禾苗把雞腿吃完了這頓飯也吃到了尾聲,崔雍沒別的公幹,不急,所以決定接受我們的挽留在這兒停留兩天,好在我有先見之明,早早便收拾好了客房出來。
閒話沒有,各自回房,禾苗粘在崔扶身上,大概雞腿過於油膩小子吃得撐了,到了門房口已經酣睡如牛。崔扶輕手輕腳地給他脫了衣服裹在被子裡,動作比我平日裡可是輕柔多了。我總覺得崔扶好像若有所思,想問問吧,又不知道從哪兒開頭,想想作罷,許是剛見了崔雍勾起了他的思鄉之情,也不是誰都跟我一樣可以四海為家。
躺好了,我想了想,今天又外人,我還是不弄出動靜獻醜讓人見笑了,所以手雖伸到了枕頭下還是沒有拿出那管九節簫。崔扶也沒有動靜,似乎是睡著了。乍暖還寒的季節,到了夜裡尤其冷,我把被子裹緊了一點準備好好睡一覺,閉上眼卻發現睡不著,眼前老晃著一個影子,罩了一層霧般看不真切,像是憂傷彷徨又像是躊躇滿志,很古怪的畫面。
我掐自己一把,想那些作甚,以他盧大公子見風使舵的本事怎麼至於在這件事上翻了船,我打賭,他此時一定是在沒有光亮的書房裡摩挲著文玩核桃想著對策,沒準兒就在想接下來去攀哪棵大樹。
一隻忽然繞過我脖頸的胳膊嚇了我一跳,一瞬間,崔扶的氣息已迎面而來。
“崔夫人,若他日上頭也有旨意讓你休夫你待如何?”崔扶問我。
我怔忪了一下立刻笑了:“崔相公,你這個問題倒有趣,天下間,凡是知道賜婚這件事的哪個不是以為我高攀了你?即便將來有那一天也定然是你奉旨休我,怎麼能輪到我來休你?”
“我是說如果。”崔扶問我。
這……實在是沒有這樣假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