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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僥倖逃出,亦有人一直潛伏,心裡懷著對本王的恨意,妄想著有朝一日能扳倒本王、揚眉吐氣。那本王今日就告訴你們,高珩!就是例子!膽敢在背後捅本王刀子的,就是這樣的下場。”
朱成璧聽到最後,臉色一陣青白,喉嚨口火辣辣的似含著一股熱氣,吞不進,又吐不出,只覺著異常難受,背後更如生出千百芒刺,狠狠地扎著,逼得自己緊緊握住拳頭,直到指關節微微發白,蘊著一片痛意,直逼上心頭。
此時,高珩的臀腿上早已血肉模糊,鋪在周圍的麻木上滿是血跡,甚為可怖。離得近一些的官員忍不住那股子血腥之氣,早有低低乾嘔者。
打完六十大杖,高珩早已昏死過去,只有進的氣,再無出的氣,兵卒探一探他的鼻息,稟道:“攝政王,人死了。”
奕渮淡淡道:“拖去亂葬崗。”
那兵卒得了令,拉著高珩的兩腿往殿外拖,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如呼嘯而來飽浸了淋漓鮮血的劍,牢牢釘住了朱成璧的心。
朱成璧扶著竹息的手勉強站起,目光空洞無神,剩下來的官員,如冬日裡凍僵的小獸,誠惶誠恐地匍匐著,像跪拜皇帝一般對著高高在上的奕渮叩首不止。
到底是為著什麼?要把我逼到這樣的絕路上來?難道只是因為苗從哲與甘循?還是,在你周奕渮心裡,自從太廟祭祀以來,自從萬寶閣分道揚鑣以來,我早已是十惡不赦、絕情無義的一介婦人?所以,你才要藉著這件事狠狠發洩心頭的怒火?
朱成璧緊緊閉上眼睛,猛地推開竹息的手,雙膝一軟,從臺階上滾落。
“太后娘娘!”
“母后!”
“璧兒!”
注:廷杖,即是在朝廷上行杖打人,是對朝中的官吏實行的一種懲罰,最早始於東漢明帝,又一說是北周宣帝,在金朝與元朝普遍實施,明代則實施得最著名。明代往往由廠衛行之。成化以前,凡廷杖者王去衣,用厚綿底衣,重毰迭帊,示辱而已,然猶臥床數月,而後得愈。正德初年,逆瑾(劉瑾)用事,惡廷臣,始去衣,遂有杖死者。
第一百零七章 鎖銜金獸連環冷(2)
第一百零七章
鎖銜金獸連環冷(2)
朦朦朧朧之間,不知時光幾轉,朱成璧只覺得頭暈得厲害,膝蓋上似有火在灼燒,一陣一陣地籠著熱氣,積聚著疼痛,又似是要遊走於全身,讓人分外難受。
待到勉強睜開眼睛,卻已在頤寧宮內,燭火漾開暖如三春的溫馨光芒,如日色眩迷下的汪洋,一波一波湧來,觸手可及之處,彷彿有極軟極綿柔的綾羅絲綢拂身而過,帶來一陣難得的舒適。
朱成璧微微凝神,看著床頂雕刻的華貴精緻的吉祥圖案,佛手、萱草、芙蓉、雪蓮、金桃,花紋極細緻,色澤極飽滿,輪廓極清晰,但細細分辨著,又彷彿離自己那樣遙遠,好像彼岸的景緻,即便再如何明麗絢爛,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朱成璧的目光有一瞬的迷濛,分明有一絲一縷的淚意盈盈,曾經以為,做了太后,便可以安享富貴、安享年華,誰知,如今的自己,看似什麼都有了,其實什麼都沒有了。
“你醒了?”
忽而一把暗啞低沉的男聲響起,朱成璧一個恍惚,想起當年夜裡,玄凌帶人要闖進頤寧宮,自己斥回他後,甫一入殿便暈了過去,再度醒轉之時,奕渮便是這樣輕暖的一句話,在初晨溫暖愜意的日光下,似是多年砥礪磨合的夫妻之間,一句親暱的問候。
朱成璧賭氣地擁過錦被,目光一轉,是被面上榴花喜鵲的紋樣,那樣喜氣盈盈的花色,卻越發襯得自己一顆心如沉入沼澤,苦得要望不到邊了。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奕渮心裡一陣焦慮:“璧兒,你心裡氣歸氣,你做什麼要從臺階上摔下來?你可知我心裡有多懊悔?”
朱成璧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那笑痕如同化了冰一般,生硬地糊在臉上,若面具一般,做不得半分自主的神色:“你懊悔?你在朝堂上生生毀去一條人命!”
奕渮心底狠狠一抽,如同一柄帶刺的彎刀呼嘯割過,湧起猩紅黏膩的血:“我如何能不傷心?你一步一步在背後算計我,從年初以來,你有哪一時、哪一刻不在設計我?不在防範我?不在監視我?”
朱成璧直挺挺坐起身,目光厲厲釘在奕渮面上:“我何苦來哉?要時時刻刻算計你?若非你去年折騰了那樣多的事情,若非你的下屬替你做了那樣多的僭越之事,甚至意圖為你黃袍加身,我怎會這樣算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