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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屈膝:“多謝太后娘娘。”
含章宮,如隆慶年間一般,隱在一片花木扶疏之中,我徐步入殿,過了花苑,穿過長廊,左側的惠寧堂,右側的玉芙軒,正中的德陽殿,一切如舊。
庭院中桐樹繁茂如斯,風吹過,一陣陣的颯颯聲送入耳,那些逝去的過往如書頁的翻動,一頁一頁在面前呈現。
這麼多年了,父皇離開了,母后離開了,皇弟也離開了。
一時間,我感到眼周微微發酸,卻有一雙臂膀環我入懷。
“陳舜。”我低低喚道。
他的呼吸聲如輕輕淺淺的風,微微拂在我的耳畔:“儀柔。”
在我很小的時候,那時,母后還是父皇的琳貴嬪。
她握著我的手,一筆一劃在四尺丹宣紙上寫下:周儀柔。
我歪著頭看著:“母妃很少喚我‘儀柔’呢。”
母后微微愣住,轉瞬間便抿去眼眸深處的憂傷,抿一抿唇道:“真寧,是先帝為你擬的封號,儀柔,是父皇為你起的小字。先帝是你父皇的父親,是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所以,不論是你父皇、母后,還是母妃,或者是旁的嬪妃、宮人,都喊你真寧。”
我似懂非懂:“那麼,有誰會喊我儀柔呢?”
母后笑意輕揚,面龐的弧度亦無比柔和:“你將來會遇到一位男子,喚你儀柔,而非真寧。”
我輕輕一笑:“你怎麼在這裡?”
“我方才從儀元殿出來,去頤寧宮向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告訴我,你在這裡。”
我轉身對上陳舜深邃的眼眸,撫一撫他剛毅的臉頰:“到了含章宮,我想起曾經身為帝姬的日子,才知道,居然已是三十年過去了,我再也不能與你賽馬,你的髮鬢,也有了星星點點的斑白。”
陳舜緊緊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一如他唇邊的毅然:“我一直覺得,世上最美好的事,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心中瞭然,迎上他深情的眸光:“我曾有過擔心,便是在生育了慧生之後,因為落下了疾病,再也無法生育。那幾日,我總是想起溫裕皇后。”
陳舜微微怔住:“你彷彿從未與我說過。”
我握著潔白如初雪的絹子,盈盈按住他的唇心,絹子上繡著的鳳仙花鮮活飽滿,如染著蔻丹的指甲上開出的花。
“溫裕皇后的母親,是朱成璵的三夫人,曾經,朱成璵去到鄉間拜會同宗叔祖,卻由於京城裡時疫流行,不得不留在鄉間,便在那時認識了一名女子。聽母后說,他們二人早已暗許終身,朱成璵更允諾娶她為妻。只是,朱府又怎會允許朱成璵娶一個普通的鄉下女子?朱成璵歸京後,朱府便迅速敲定了一名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便是陶夫人,時間一長,朱成璵便將曾經的海誓山盟拋諸腦後,即便後來迎她為妾,不過居於通房丫頭之下,在府中的日子步履維艱。”我搖頭輕嘆,“許是彼時我多思,亦是擔心你厭棄我再不能有孕,我總是夢見,自己與三夫人一樣的下場。”
陳舜搖一搖頭:“你真傻。”
我粲然一笑:“但是,你待我,一分一毫都不曾隨歲月流逝而減去,時至今日,再想起從前那份擔心受怕,我只覺得好笑。”
陳舜扶著我,慢慢步入德陽殿:“你還記得,我對你說的話嗎?我說過,‘我會等你,一直等你,哪怕漠北的黃沙都被風吹盡了,我的心都一直在你身上,不會被吹動分毫’。從隆慶十一年二月十四,到乾元元年八月初六,一共九百二十三日。沒有哪一日,我不在等著你、盼著你、念著你。”
我心中一動,再多的甜言蜜語,都遠遠及不上那一句情深意重的“九百二十三日”,那是靈犀相通的等待,是望穿秋水的執著,我與陳舜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德陽殿正殿,卻是掛著一幅洛神圖,簡率的淡墨刻劃出清曠的遠山,襯得江面空曠清新,纖細綿長而又柔韌的白描線條墨色清淡,襯得乘雲徐徐行於浩淼水波之上的洛神嫻靜優雅、絕塵出世,洛神衣袂翩飛、神情婉轉,真真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陳舜頗有些好奇:“我曾來過德陽殿,彷彿沒有這幅洛神圖。”
我曼步上前,手指從畫上輕輕撫過,清淡的日色透過渾圓的珠簾篩進殿中,洛神高髻麗服、手執紈扇、眸中含情、翩然而來,極逼真,又極其然,然而,母后從未給我看過這幅洛神圖,庫房裡也並沒有這樣的東西。而這幅洛神圖一絲纖塵也無,看來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