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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見他有趣,笑著應承:“我是說您沒帶錢。”
“誰說小爺我沒帶錢!”容輝掏出一顆碎銀子,“啪——”,拍在桌上,笑著說:“小爺我是捨不得花錢!”
小二忍不住拿他打趣:“俗話說金錢如糞土,您只進不出,老這麼憋著,那得多難受啊!”又深吸一口氣,招呼廚房:“花飯一碗!”
“比得好,比得妙!”容輝哈哈大笑:“剛才看見沒?我蹭了一趟腳。既沒進,也沒出,還趕了七十里路,這才叫‘乘萬物以遊心’。”
“我看出來了,您是游到這兒被人趕下來了!”小二忍不住笑:“您要是有本事,怎麼不接著蹭頓飯?”
“那不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嗎?”容輝搖頭訕笑:“我就是不知道她們家住哪,不然我借宿去。”
“不就是三里灣的杜寡婦嗎?她可是我們鎮上最年輕的寡婦!”說著抬手一指,低聲輕笑:“這十里八鄉的,誰不想去攪一腿!”
兩個人心有靈犀,指著對方,相視而笑,只聽後院有人高喊:“花飯好了!”
小二笑端來花飯,容輝收回碎銀,摸出五枚銅錢給他,拿起筷子,張口就吃。他打聽到了那婦人的住所,索性細嚼慢嚥,邊吃邊想:“讓我殺兩個小孩兒她娘,我又怎麼下得了手?”待放下筷子,已有了計較。
容輝吃過晚飯,見食客漸多,就要了間客房。房間丈許見方,門旁橫放著一張硬板短床,床前是方矮桌,桌前就是窗臺。五尺隔窗,十分透亮。床上還掛著綃紗方帳,悶悶地像個蒸籠。小二端來燭臺、熱水,說了聲“您慢用”,就笑著去了。
他兩隻腳放進木盆,一股熱力從腳底直衝到心裡,不由長噓一口氣:“舒服啊!”臉已漲得通紅。稍事梳洗,穿戴整齊,已是掌燈時分。
窗外夜色朦朧,蛐蟾唱和,十分清幽。容輝推開格窗,認準方位,見街上沒人,忽然翻窗躍出。手掌一撐,凌空一個筋斗,輕飄飄掠上對面屋脊。身形再起,直沒入茫茫夜裡。
盛夏時節,晚稻方種,綠油油一望無際。容輝潛運神功,足尖稍點禾苗,身子一掠數丈。輕似鴻雁,快如疾風,片刻後看見一簇燈火,微光點點,簇擁著一座小院。白牆青瓦,垂柳陰陰,十分雅緻。
“就是這裡,黑白分明一點翠,果然是方外高人的佈置!附近又有衛所,地界太平。我要是有個美嬌娘,也得養在這裡……”容輝心裡哂笑,奔到近前,見院前還有一片荷塘,瓊葉如幕,蓮包似星。於是踏荷掠過,縱身躍起,扶搖直上,足尖在柳梢上輕輕一點,借力再躍,直飄上院中屋脊。
他剛站定身形,忽聽一陣狗沸,心頭一凜,忙趴伏下來,又聽屋中有人招呼:“你來了?”柔聲軟語,正是那婦人。腳步聲響,“吱呀”一聲,後門應聲而開,那婦人又說:“還不出來!”
“該死的狗!今天刮東南風,我該繞到西北再來!”容輝心中咒罵,正猶豫該不該逃,瞥眼又見遠處人影晃動,才鬆了口氣:“這小白臉來得倒巧!還好我沒從西北來,不然可得碰上。”月下白衣,田間徐行,似緩實疾,還是個輕功高手。
容輝翻身避到屋脊前,才來得及打量前院。一座石屏,兩間廂房,南牆下還種著一排茶花。簡潔明快,一目瞭然。他又抽開兩片青瓦,察看屋中陳設。三間正房,東是書房,西為臥室,床前已備下一桌酒菜。
“情人幽會,豈能不上床?”容輝想入非非,輕輕搭好青瓦,又抬手在屋脊上一摁,向前飄出丈許,正好落在臥室頂上。剛剛抽出一片青瓦,那白衣人已到後門外。
犬吠漸止,門軸轉動,兩個人直入臥室。容輝藉著燭光,凝神俯瞰,那婦人輕紗淺著,肌膚光潔。身姿如鉤,拘人心魄,直瞧得他血行加速,面紅耳赤。
容輝心中苦笑:“我也是一代高手,好沒出息!”於是深吸一口氣,眼觀鼻,鼻觀心,視若不見,聽而不聞。那青年坐到桌前,開口就問:“老鬼死了沒有!”似笑非笑,幸災樂禍。
那婦人“嚶—”的一聲,撲到青年身上,竟哭泣起來:“你怎麼不問僩哥兒,他也是你的兒子!”
青年一怔,環臂把婦人摟在身前,柔聲輕問:“僩哥兒,怎麼了?”一隻手去捉了她胸前一對嬌豔。
那婦人惱羞成怒,反手推開。十指如鉤,狠狠扣住那青年的雙肩,瞪眼質問:“你不是說‘帶兒子上山能多拿錢’嗎,你不是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語聲微顫,撕心裂肺。
“這女人竟如此可怕!”容輝心頭一跳:“穿了衣服還好,眼下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