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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淮江蘇靈城。
此時的夏國,疆土不足曾經的三分之一。
朝炎以其得天獨厚的優勢,成為中土的霸主。
※
持續了大半年的戰火才將平息,一場紛飛大雪,帶來了嚴酷的寒冬。
眼下已是曜景初年,臘月中。
‘曜景’是北堂烈的國號,自他八月領兵回朝炎國都赤城當日所定下。
進城那日,無憂和一眾夏國皇族的女眷們,仍舊被關在狹窄骯髒的囚車中,聽著那震撼的歡呼聲。
那囚車上蓋著破爛的布,擋住她們的視線,可彷彿所有的百姓都湧出來了,都想一瞻聖顏。
他們齊聲高喊著‘萬歲!萬歲!萬萬歲!’,喊聲久久不散,興奮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那聲音一次次的提醒前夏國的皇族們,他們的故土,已成一捧焦土黃沙,而今,他們是朝炎的奴隸,豬狗不如……
都過去了幾個月。
偶爾無憂還會聽到有奴才們在私下議論新君,這位朝炎史上最年輕俊美,且是豐功偉績於一身的傳奇皇帝,那國號‘曜景’中的‘曜’字,是否在諷刺自己十年夏國的屈辱?
其實,她也是不知道的。
或者該說,她從未真正懂過他。
※
清早,無憂從西苑裡走出來,眼前已是一片銀裝素裹,天色微明,無風,卻自來凍骨,立刻讓她鼻子泛了紅,北國之寒,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閉眼伸了個攬腰,深深呼吸了幾口雪中清爽的味道,攢了精神,便要去前往議政殿做每日最初的打掃。
身後瑾嬤嬤追了出來,往她手中塞了一個樣式普通,卻做工精細的暖手套。
“去議政殿要走好一會兒,帶著這個,別凍著了。”瑾滿囑咐著無憂,一邊不由分說的抓起她的手,套進那暖融融的羊毛套中。
摸著她的手都是冰涼的,又心疼道,“才是出來一會兒就凍成這樣……“
“嬤嬤,你放心吧。”無憂對她寬慰的一笑,揚起下巴,逞強的說,“我體內自由深厚內功,寒暑不侵!”
瑾聽不進去,叫她等著,再跑進破舊的小屋裡,取出件灰色的披風,“把這也披上吧。”
“真的不用了。”無憂嬉笑著格了開,這就邁開步子踩進厚厚的雪中,“嬤嬤,你腿不好,自己留著穿吧,我去了啊……議政殿遠著呢,晚了又要被張公公罰跪……”
說罷走出西苑小所,艱難的往議政殿那方向走去。
雪下得這樣厚,一腳下去,整個腳踝都沒入其中,她聽到瑾嬤嬤在身後連連嘆息,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敢回頭,只當什麼也沒聽見,直到轉出了苑子,走到折中的宮道那處,才微微側目,掃了眼破舊不堪,漏風漏雨的房舍。
唉……
看一次,心酸一次,更提醒自己一次。
現在她是朝炎國皇宮裡連宮女都不如的……小奴隸。
母后和兩個妹妹被囚,她不能犯錯,她還要活著,有朝一日,明謙哥哥一定會親率大軍,把她們都救出去。
一定會的!
想完這些,她再重振心緒,往那好遠好遠的議政大殿走去。
※
北國的皇宮,處處盡顯粗狂肅穆的大氣。
一磚一瓦,一稜一角,沒有鮮豔的色彩裝飾,遠遠望去,灰色的高牆,黑得發亮的玄石瓦頂,鐵血剛毅,猶如靜臥在深雪中的巨人,在晨曦未曾來臨前,沉沉安睡著。
置身其中,無憂渺小得無與倫比,她提著輕功,一步步的走著,在身後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
恍不知,一直有雙淡眸,在某個安靜的角落,將她納入了眼底。
一個如此望著,一個毫無察覺的活著,如此已經許多年了……
她在赤城這幾個月的日子不算太難熬。
雖然這兒的宮女不時會刁難她,給她扣上對她們皇帝大不敬罪該萬死的罪名,可仗著自身還有些武功,沒吃太大的虧。
只可惜那點功夫原先就不濟,後來在那日被服下了蝕骨散之後,還不如之前的一半,也就當比這宮裡的普通奴婢身骨體魄要好些罷了。
反正哪裡的奴才都一樣,她夏無憂還不清楚麼?
對於而今的所有,她順應得連自己都驚詫。
竟是那麼平靜。
只要想到被囚的母后還有夏氏活下來的皇族,她在這宮裡,就更是小心翼翼,更是要活。
議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