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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蘭只覺這氣氛卻是愈發感傷起來,便緊著換了話題,打破了這沉寂,慢慢的端了桌上的酒杯。
顧傾堯見初蘭似欲喝酒,便要相勸,話還未出口,卻是初蘭先道:“不妨事,白日我所飲之酒,均是府裡特為我制的素酒,不傷身的。只桌上這酒,卻是實實在在的喜酒了。喝上一杯卻也沒什麼大礙。我只敬殿下……”忽的,卻又是意識到什麼,淺笑了一下便道:“不,不該叫殿下了,往後咱們便是夫妻,若總是殿下,公主的叫著,倒是生分了。不若我只叫你卿堯,你只叫我的閨名,初蘭,可好?” ? H7 _* L9 Q! @5 W6 y
顧卿堯點了點頭,便就端了酒杯。二人輕輕的碰了碰杯,均是一引而盡。酒畢,初蘭隨意看了看外面,只道:“天色不早了,累了一日,早點兒歇著吧。”
二人各自寬衣,卻都是躲避著對方的目光,只怕目光交錯,又生出怎樣的尷尬。
燈滅,兩人並躺在床上,不言不語,四周靜得只能聽到二人的呼吸聲。
初蘭閉著眼,可卻如何能睡得著,今日是二人的洞房花燭夜,只她如今身懷有孕,為了腹中胎兒著想,夫妻房事,總也是不便的。這恰也是給了她一個很好的理由藉口,她只想,若她此刻沒有身孕,於她,怕也是難與顧傾堯行那周公之禮。
平躺了許久,直到身子都有些發酸,初蘭也未敢有什麼動作,直到覺得顧傾堯或已是睡了,方是動了動身子,誰知卻是一不小心碰了顧傾堯的手,只感到他下意識的一縮。他竟是同她一樣還沒有睡。
是了,她只想著自己的心事,卻是忽略了他的心情了,他卻是與自己不同,這一晚,畢竟是他第一次與女人同寢,心中定是比她多了一份忐忑不安。初蘭心中又生出些自責,想到他剛剛對自己保證如何對這孩子視如己出,她現在卻是這般冷落他實是不該。
初蘭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握住了他平放在身側的手。
她這動作,似是驚到了他,她能感到呼吸瞬間的一窒,身子似是下意識的往外挪了一下。雖是如此,卻並沒有抽開手,仍是任由初蘭握著。不知是因初蘭手心的溫暖,還是他心裡緊張,他原本微涼的手心,漸漸有了溫度。
感到他心思稍定,不再抗拒自己的示好,初蘭方是稍稍翻了□,往他身邊蹭了蹭,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顧卿堯先是一僵,之後便只一動不動的平躺著,在感到初蘭沒有下一步動作後,僵硬的身子才稍稍的放鬆了些。
初蘭不自覺的便就想起了她熟悉的那個寬厚的肩膀,與那人相比,他的肩膀顯得有些單薄,無法讓她安心的去依靠,她無法像對那人一樣,徹徹底底的靠在他肩上,將自己託付給他。
又或者,這與他是否清瘦無關,只因這心與心之間到底是隔著距離的。
然而他的這份清瘦單薄,卻還是激起了她心中的那份愧疚及憐惜,她想說與他些寬慰體貼的話,想說我今後定會實心對你,甚至想說將來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只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只怕一不小心,便就說出些誓言來。
誓言這種東西,對真心相愛之人尚且飄渺,她不敢聽,亦不敢說了。
第七十五章
新婚之夜後,顧卿堯就一直住在西園,初蘭不宣,他亦不主動來見。每次都是初蘭主動去西園看他,兩人只坐上一會兒,說上幾句不冷不熱的話。初蘭亦在西園留宿過三兩次,只二人仍如新婚之夜一般,什麼也沒發生。
顧卿堯身為駙馬,原是應當住在東園,然林景皓從平陽回來還沒回府二人便就和離了,除了吏部侍郎的官印外,他什麼也沒帶走。故而東園一切傢俬物品,與林景皓在時一般無二。顧卿堯與初蘭的婚事來得又急,也就暫且住在了西園。
然大婚之後,初蘭卻也只當忘了這事兒一般,沒有任何吩咐。沒有公主發話,府上的僕人是絕不敢將林景皓的舊物收拾走的。公主忘了,旁人自然也不敢從旁提醒,雖然初蘭從未表現出對林景皓有何憤恨或是懷戀,然林景皓這個名字已經成了郜蘭公主府的禁忌,任誰也不敢去初蘭面前觸這個黴頭,只連德郡王也是從不提到林景皓這個人,好像這個人物從來就沒在郜蘭公主府出現過,好像初蘭的駙馬從來就只是顧卿堯一個人而已。
在府中初蘭可以當林景皓這個人物不存在,只每天朝堂之上,卻終免不了見面。她大婚那日他沒有出現,之後的三日也一直稱病沒有上朝。初蘭瞭解林景皓,他不是那種會因病而不上朝的人,他這是心病,因她的大婚而生的心病。
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