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小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於這句花有重的品位,說的怕就是她了。花有重這表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不過她可不想對她多加解釋什麼。
指了指一邊的圈椅,仿若沒聽到她方才的話,初七隻客氣道:“夫人請坐,蟲子一會應該就會過來了!”
她刻意的喚了一聲蟲子,語調更是有意無意的多加了幾分親熱之意。那夫人的臉色果真一沉,弧度優美的嘴唇也拉成了一條直線,但很快便已恢復了正常。只回頭對那丫鬟道:“畫眉,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車裡取我慣用的錦墊來!”
那丫鬟忙應了一聲,快步的出去了。不多一會的工夫又急急的走了回來,手中卻捧了一隻掐金錦緞福字紋錦墊來,小心的將那錦墊安置在上首,這才過來扶了她坐了。
花有重的表妹倒是一副受慣人服侍的模樣,順著那丫鬟的力勢嫋嫋然的坐了下來,姿態優美而端莊,一動一靜之間,愈發顯得她身如弱柳扶風,美不勝收。
初七暗暗的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卻見外頭櫻紅捧了茶過來,將茶盅放在了二人跟前。對櫻紅微微一笑,以示感謝,還未及請人喝茶,那位夫人已伸出纖纖玉手,慢慢的捧起了茶盞。
蘭花指兒輕輕一拈,揭了盞蓋,才只聞了一聞,便微顰了眉,重又放下了茶盞。回頭看了看她身後的那名名喚畫眉的丫鬟一眼。那畫眉會意,很快的便又下去了。
初七看她作態,已知她的用意,心中不覺好一陣厭煩,更不願理她,因擺了擺手,示意櫻紅下去。櫻紅也是個千伶百俐的女子,因輕嗤了一聲,掉頭就走了。
見櫻紅離去後,那少夫人緩緩開口道:“初七姑娘,我聽說你是打從源城來的!”
初七知她今兒來便是為了尋刺兒,因而只淡淡的應了一聲,也沒有要多談的意思。
那夫人卻仿若未覺,又接著開口道:“聽說你母親原是官家的繡娘?”
這話才一出口,初七的面色便有些難看。她並不以繡娘為恥,但痛恨那些拿了繡娘來攻訐她的人。繡孃的身份,在他們的口中這樣說出來就似乎是低了別人幾等似的,讓她心中說不出的惱怒。
“夫人真是訊息靈通……”她也懶得再與她虛以委蛇,只看著前方冷冷道:“不過我不知道夫人可曾聽過一句話?”
那少夫人見初七動了怒,不覺微微勾唇一笑,略一挑眉道:“你說!”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初七咬牙一字一句道:“本朝開國太祖當日也不過是一介草莽,而今後代卻能執掌天下,只不知夫人的先輩又是什麼出身?”
這話說的甚是惡毒,本朝太祖昔日不過一介草莽,夫人你的先祖若是身份高貴,風水輪流轉,他如今不過屈居一介草莽之下;而你的先祖若是出身低賤,那你今日又憑什麼借我母親曾為人婢子來譏刺、羞辱於我。
那夫人雖矜高,卻並非愚蠢之輩,被她這句話一下子便噎住了,臉色也微微的泛了白,好半日,才冷冷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虞初七!”
“謝夫人誇獎!”初七倒也不甘示弱,微微欠身笑納了她的誇獎。
此刻二人四目相對,都是寒光四射,冷氣襲人。直到門外響起幾下輕叩,那少夫人這才整了整面容,勉強的露出一絲笑意:“進來!”
推門進來的,卻是畫眉。她的手中捧了一隻精緻的紅漆托盤,盤上擱了一隻官制五彩魚藻紋茶盅。
緩緩走到那夫人跟前,她小心的奉了茶,低聲道:“茶是府裡帶來最好的六安瓜片,只是這地方沒有京南的玉泉水,夫人將就些罷了!”
她口中說著,目中卻是帶了幾分不屑的掃了初七一眼。
初七皺了皺眉,卻還是忍住了。她真是不願同一個為奴為婢還這般甘之如飴之人計較。
那少夫人聞言淡淡的點了下頭,接過茶來,纖如春蔥的玉手揭了盞蓋,細細的聞了,這才淡淡道:“也罷了,在外頭,能得這樣的茶,已是不錯了!”
初七倒是也並不搭話,只由得她們主僕二人一搭一唱。好在過不了一刻的工夫,花有重便快步過來了。
她冷眼在一旁看著,發現花有重在見到那位少夫人的第一刻起,面上便浮現出一種由衷的歡喜。
那種歡喜彷彿是乍然綻放開的欣然,讓她忽然想起了“情竇初開”這四個字。
表兄表妹,多麼曖昧的稱呼,若無幾分故事,其實也還真是可惜了這層關係了。她暗自想著,只是,都知“情”一字不知矇蔽了多少人的眼睛,花有重這次怕是看走了眼了,他這表妹,可實在並不只是他想的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