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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大分量的定心丸,讓我一時間鎮定了不少。接過桂花糕順從地吃下,香軟的氣息頓時馥郁每個細胞,甜蜜得讓人彎了嘴角。
“你笑起來的樣子,和你母親一模一樣。”
望著她威儀的笑,彷彿是難得的、被世界遺漏的色彩。我品味著桂花糕的芳香,腦裡卻從未停止轉動和思考:想必真是如皇后所說,阿蓋母親與她交好,否則她也不會急於把她那套處事之理同我細說——平日只是深居宮內不理雜事,不拉臣黨、不通外事,冷眼看待皇帝嬌寵高麗奇妃云云。言時淡定自若,示雲淡風清之姿,讓我不得不對這深宮皇后的智慧深深敬佩:不涉足明潮暗湧的權利之爭,以平和之心立於蕭牆之中,真乃古代皇宮中的生存之道啊!
今天她與我這麼一談,一來是希望我不要被捲入任何一方,反正離我去雲南的時間也不長了,如此這一“巧避”,未嘗不是個聰明的做法;二來她也是給自己留好臺階,既然現在她已有話在先,今後如果我有何不慎教人落了話,也免得她自立不是,不幫我也不是,以免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睿智如她,弘吉剌·伯顏忽都。
我雖是十四歲的小郡主,但內裝二十一世紀現代女性的思維與心智,聽她這麼一說,自沒有再不明的道理。她見我聽得專心,眼裡也透著機靈,復言幾次,也安了心。我趁機以不常入宮為名,附帶倚小賣小,問了些禮儀之類的小問題。皇后見我乖巧聽話,現在還透露好學的樣子,更是悅於解答。又聞今日皇帝設宴,是慶元將察罕帖木兒與李思其收復陝西之捷報,若沒人故意提及,自也與上述爭鬥沒多大關係。一來二去,我對待會兒的赴宴,也少了些緊張。
皇后離開我房間時,正逢外面傳話來,說孟恩少爺邀我一同前往,我正愁剛才聽完皇后一席話後該如何答覆,抬眼看皇后娘娘輕輕一笑,倒也點頭許了。想來這幾天沒見他那燦爛一笑,居然還有些思念,不禁耳後一陣熱襲。
去晚了,在皇帝老爺面前耍大牌,那是萬萬使不得的;但是若去得太早,似乎也太不合禮數。皇后作為這宮中智者,顯然也深諳此道,看孟恩一見到我就情難自禁、眉開眼笑,繼而四目相對、脈脈含情,就做了個順水人情,讓孟恩帶我在這大都宮城裡四處走走。
我們聽了自是高興,特別是我,一想到能一睹這古老皇宮,更是激動不已。一句“謹遵皇后娘娘懿旨”送走皇后之後,滿臉喜不自勝的孟恩幾步跑過我面前,右手一順我的辮子,嘴裡溫溫嘀咕:“謝天謝地,你一切安好……”
我心中暗暗說,如果你知道你的押不蘆花身體裡已經是灌注另外一個人的靈魂,你還會這麼感恩麼?看著他清澈的眼,卻再無惡言的念頭,只是輕輕福身,無關痛癢道:“小小中暑,還不值得孟恩少爺掛心。”
不知道是我太敏感還是怎麼,總覺得這兩天過後,孟恩在這裡對我的熱情好像被拘束般,生生少了一半。
皇宮雖大,卻處處是禁忌。雖說是農曆七八月的光景,可這蔚青的官道上卻像被蒸籠蒸了似的,哧溜溜直冒熱浪。了卻了先前的激動,我生生被現實潑了個冷水。我人生地不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孟恩好似心事重重,也未對“將去何地”一事上多有打算。天大地大,我們卻只是在皇城的紅牆之中隨意走走。穿過欞星門,腳踏千步廊,話也不多,見有人行禮,才停下應一句。
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髮,散在耳邊,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沒有了初見的陽光,我只看見,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孟恩演這“冰火兩重天”不是第一次見了,我也有樣學樣,你不說話,我也只會自顧賞我的景,不主動說一句。
行至金水河,我幾下走上前跳上週橋上眺望,看這地理位置,應該是今北京故宮內之斷虹橋。我扶在橋邊看著周圍的一切,陽光下的金水河流動得極慢,像是被凝固的宮城靜脈,有著太多的心機與暗愁,讓人看了心裡發疼。
孟恩闊步跟上,將手輕輕搭在我手背,低低的聲音像觸電般在耳畔流淌,其中的苦澀卻多於重逢的甜蜜:“我知道你所想,但我卻不是你想那樣……只是,這宮裡,奇黨的眼線太多太多……”
看著他滿臉寫著的“無奈”,我鐵石的心腸不覺軟了幾分。果真還是有避嫌的成分,在這古代,也不奇怪,但生生把眼前這個世界對我最好的男子拘謹成這般,說實話,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快。
皺綠,飄紅。
看這橋上四處只有風景,不比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