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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硯。”她的聲音有一絲嗔怪,“你有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他只是要我開心罷了。要知道,六王爺最是宅心仁厚,這一次我們幸好又遇上了他。其實在我心裡,他比東方曦還要仁義愛人。他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又出手相援,真是個不求回報的君子啊。”她幽幽嘆了一口氣,“他那樣的君子,知道我和阿茂情深,絕不會有什麼意圖的。我和他相處過,他仁愛體貼,只可惜他的父皇不能容我,欠他的恩情,只好來世再報了。”
吳歆立在那裡,想往前一步說,其實恩情你此生亦可報!只是這一步邁出,他便不是她心中的那個君子,往事在他心中龜裂成碎片,刺著他的心,他想起父親那年的大怒,再想如今情況,她的身份,自己若帶她回去……父親、南康,齊晉等等頓時都如一條條滋滋作響的蛇信,讓他冷汗淋漓,數步之遙卻如同無一道千仞鴻溝,再也無法逾越。
她嘆息著,展臂靜靜地看著那隻臂環,須臾,仔細地褪下,交與墨硯道:“小心收好了,仔細磕著。這是他對我恩情的見證啊。”
罷了罷了,他嘆息著,就讓自己在她心中做一個君子吧,讓她念著我的好吧,她不是還記著我們當初的美好嗎?夠了夠了,他迷醉似地對自己說,那一步終沒上前,而是掉過方向,輕輕地出去,如同他輕輕地來。
她虛弱地站了起來,呼吸急促:“走了嗎?”
“走了。”墨硯啟開窗戶一絲縫隙。
她頹然坐下,賭了一把,慶幸他終於回去,某些人這輩子終究是要虧欠的。
她回到侯重茂的屋裡,望著他,溫暖明晰的日光透過窗紗,映在他臉上,淡化他臉上的青色,在金色光亮中他膚色彷彿往日,躺在那只是睡著了,他挺直的鼻樑潔白如玉,她無限留戀地撫了上去。
該喂他服藥了,她握住那隻瓶子,入手越來越輕,她扒開塞子,傾出一粒,塞入他口中,待藥濡化開去,她看墨硯以匙喂水。自己捏住瓶子,把藥倒在掌心,她數過多次,每次都希望上次自己少數了,昨日還剩七粒,今日是六粒,一粒也沒多,她慢慢將藥一粒粒擱回瓶中,每粒落入瓶底,就發出一聲清脆的 “嗒”,粒粒都敲在她心上。
軍醫此刻又來檢查,吳歆也跟進來了,袁寧望著軍醫一如既往的望聞問切,她對他道:“昨夜他的手動了一下。”
吳歆訝然看她,她繼續問軍醫道:“是不是有好轉了?”
軍醫卻搖頭說脈象不曾好轉,問是如何發現的。袁寧說了,軍醫道:“或許是錯覺吧?”
袁寧吸了一口氣,盯著他道:“不會是錯覺。”
她哭了一夜,眼睛血紅,目光卻淬閃發亮,軍醫被她一看,心底害怕:“迴光返照也是有可能的。”
“還不快下去!”吳歆見她目光頓時如利刃,忙喝軍醫下去。
“這庸醫,你別見怪。”吳歆對她道,看她亭亭立在那的身姿,只覺得耀人眼,胸口牽出一種痛楚,告辭出去。
袁寧看他們出去,回坐下來,墨硯看她靜悄悄的,眼珠好似是一顆水銀,流滾不定,一時光華閃耀,一時沉若寒潭,最終像似凝了冰。
墨硯有些膽怯:“小姐?”
袁寧忽然對她道:“把羽翔叫進來。”
“哎。”墨硯疑惑地答應著去。
袁寧轉首對著侯重茂卻滾出一顆眼淚。藥要盡了,難道他昨夜手指一動,不是因聽到自己的呼喚?“迴光返照”四個字刺痛了她的心,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怎麼辦?早上剛計退吳歆一次,可他如今竟敢悄悄去睽,剛才離去他那眼神,她不敢擔保他哪日會不會再來。她想到越國他曾強迫過自己的那一日,心便狂跳。其實這些天自己都很懼怕他,他越溫柔她越害怕,只因他那眼神與當年一般無二。
她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雖然侯重茂對自己說過:“不管以後如何,你都要好好對自己。”可是沒有了他,自己如何能好?
她捏起他的一隻手,輕輕划著: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她含笑低低道:“只是為何我們老得這麼快?”
她放下他的手,順著他的枕摸了過去,底下壓著那柄鑲金嵌寶的匕首,她撫摸著上面的字,有些蒼涼的笑,那秋日的郊外,和他、墨硯、長樂、魏嘉國,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多麼美好。
墨硯見來的時候,看她捏著那匕首,不由心驚:“小姐?”
袁寧緩緩放下,轉身輕輕一句:“你們來了。”
她喚羽翔過來,靜靜取出御衛隊令牌:“羽翔,魏隊長不在這,以後衛隊就交與你帶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