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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釧脾氣雖然急噪,卻也頗有些隨遇而安的灑脫,很快跟芸雙相熟起來。兩人說說笑笑,興致起時還在寬闊的酒窖裡切磋起劍法,被賀敬山知道以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似乎很為他的寶貝藏酒擔心。
如此又到了晚上,賀敬山給她們送了些食水,就自行回家睡覺去。臨走時還不忘安慰她們說,江葉航明晨便可回來,到時候她們便自由了。
芸雙獨自坐在乾草上發呆,這一日間已與何小釧成了好朋友,聽她講了不少何欽多麼帥氣多麼聰明有才的話,可是仍然沒有絲毫實感。反倒是聽了賀敬山的話,心底又泛起絲絲異樣情緒。賀敬山和何小釧彷彿都篤定地認為江葉航明晨一定會帶著一罈葡萄酒出現在這裡,可是芸雙覺得他現在一定在沈家,大廳內高朋滿座燈燭輝映,白衣的公子侃侃而談。座中賓客會驚訝於江何兩家還有這樣一段被塵封的舊日恩仇,一貫秉公處事的沈家也會接下這樁麻煩事,宣佈著手調查,給雙方一個滿意的說法。
而荷卿,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已經被沈家找到,出現在今晚的沈家,或者是沈家已經找到線索,正在為救人做著打算?可惜此刻沈家到底在發生些什麼,芸雙最早要等到明日才能知曉。只是,明日……
“你在想什麼?”何小釧忽然問。
芸雙轉過頭擠出個笑來:“沒什麼。”通風口內吹進些許涼風,竟帶著木葉的清香。芸雙心念一轉,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有件事想問你。”
“嗯?”
“在揚州江記錢莊門口,那個乞丐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你聽了之後立刻就走了呢?”
“咦?”
“你別這麼吃驚,那天我剛好在場,就看到了。”
“啊……”何小釧清澈眼眸露出疑惑神色,半晌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也沒什麼。他只是告訴我過一會兒要下雨,勸我早些回家。”
這回輪到芸雙啞然,這竟與莫含的說法相當一致。可是這算什麼,暗語?但她沒有再問下去,她想,莫含認識何小釧,既然當初用乞丐傳話,也許是不想相見吧。
一夜很快過去,清晨來了。賀敬山拿了早飯下來,與她們一起等。等著等著就到了正午,何小釧終於坐不住,站起來要離開。
“若是姓江的根本不會回來,難道本小姐要在這裡住一輩子?”何小釧手持長劍,氣勢洶洶。
微微一笑,芸雙對賀敬山說道:“請賀前輩放小釧姐走吧,我留下來等。”
其實知道何阮兩位姑娘的身份之後,賀敬山原本就不打算再為難她們,這時候何小釧又是認真生起氣,萬一她牛脾氣上來將整個酒窖砸爛,那倒不如不要江葉航那壇葡萄酒。所以賀敬山很痛快地答應放她走了。何小釧深深感佩芸雙的義氣,臨走時拉著她的手說道:“若是姓江的不來,我去把五弟找來接你出去,你放心!”
何小釧走了之後,芸雙就一個人靜靜坐著,一隻手把地上雜亂稻草撥來撥去,時間一點一滴流過,她就這樣安靜地一直等到晚上。其實在這個地下酒窖裡,日或夜都沒有什麼分別,只是心在等待中一點點沉下去,終於跌入沉沉暗夜。
賀敬山在酒窖裡焦躁地轉來轉去。他想他大概是看錯了,自己抓住兩個姑娘時,江葉航眼裡的神情也許並不是他所以為的關切和迴護,雖然當時他曾留意觀察,但也許真的是年紀大了,沒有看準。
一直等到眼皮沉重,尋思著現在大概已過三更,轉頭看看芸雙仍然低頭出神,賀敬山疲憊道:“我大概是沒那個口福了。現在天晚了,你再委屈一晚,明早便自己離開吧。”
話音剛落,從天花板垂下的繩子晃了一晃,悉簌響動聲中,一個人影輕飄飄落地,一手握著長繩,另一隻手抱了酒罈,翩然而立,臉上帶著淡淡笑容:“對不起,我來晚了。”
木葉清香又一次被微風吹送進來,芸雙甚至感覺聽到了草蟲啾鳴。淚水瞬間模糊了眼眶,朦朧望過去,他神情疲憊,不知是不是光線問題,面色顯得蒼白,可是眼底的笑容卻顯得那麼的溫暖和熨帖。
他把酒罈放在地上,輕聲道:“在下幸不辱命,請前輩如約放人。”
“唔。”賀敬山倒是意外之喜,驗過無誤之後也不多話,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於是江葉航緩緩走過來,芸雙坐在大片稻草上沒有動,他微微欠身,端詳她:“怎麼,餓得哭了?”
芸雙用力擦了擦眼睛:“才沒有……沒有捱餓,前輩把我們照顧得很好。”
“嗯,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