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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點聲息都沒有。她不由自主地扭頭朝他望過去。
只見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窗邊,隔著窗稜望著外面出神。
月光被窗稜切碎,落在他的臉上,彷彿灑下了一頭一臉的玉屑,讓他整個人都顯得不真實起來。天市盯著他的背影看,那寬闊的肩,舒朗的背,柔韌的腰,修長的四肢……每一寸對她來說都那麼熟悉,又在月光下顯得那麼陌生,似乎這個人已經被月光分解開來,手還是那手,肩還是那肩,合起來卻不再是原先的那人。
如果不是他感覺到她的注視回過身來,天市幾乎要忍不住發問,問他究竟是什麼人,把原先的那個益陽藏到哪裡去了。
益陽轉過身來,露出一個不出所料的譏諷微笑。
一對上他的目光,天市立即逃開,朝裡翻身,用後腦勺對著他。
他走過來,腳步輕得幾乎不可或聞,然而她仍然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似乎遙不可及,卻不可逆轉地吹拂在她的身上。天市靜靜等待著,聽見衣料摩擦發出窸窣的聲音,感覺到他越來越近,直至身後的床微微一沉,她就被摟在了他的懷裡。
多熟悉的姿勢。天市幾乎立即就想起了上一次看見這姿勢的情形。在太后的宮中,伊人溘然長逝,他不顧旁人驚愕的目光,執拗地想要挽留。
“放開我。”天市的聲音泛冷,這個姿勢留給她的印象太深,以至於此時不由自主地渾身冒涼氣。
他的答覆是手臂更加用力,將她緊緊鎖在懷中。
“你……”天市掙扎,“別這樣,這也太不吉利了。”
“反正你也是要去守靈的,怕什麼?”
天市努力回頭,驚訝地看見他施施然閉著眼,下巴枕在她的頭頂,十分愜意的樣子。
“魏益陽!”她咬著牙用手肘撞他的胸口,“你放開我。”
“別動!”他手臂力氣出奇的大,死死鉗制住她,“聽我說。那些奏章,你必須熟悉,這都是紀家在未來幾個月中將要有所動作的關鍵位置……”
“噓……”天市制止他,用只有他們倆人才能聽見的音量告誡:“我這裡有他們安插的人,別說這些。”
益陽沉默了片刻,輕輕笑起來。
“你笑什麼?”
“笑你出息了呀。”
“怎麼?”天市實在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如果是三年前,只怕別人把你送進蒸籠裡蒸熟了分著吃了你都沒明白怎麼回事兒。這三年下來,不可同日而語啊。”
“別說風涼話了,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都不做。”
天市一驚,掙扎著要翻身,被他壓制住。天市驚問:“什麼都不做?讓她們留在我身邊刺探?”
“你這裡有什麼值得她們刺探的訊息嗎?”
天市一愣,就在剛才,她還拒絕了唯一與兩撥人相爭有關的資訊。“不知道,其實我完全沒有利用價值。”
“其實,你知道……”他在她耳邊用蠱惑的語調輕聲說:“你有沒有價值,還是我說了算。”
“是是是,你手眼通天,是本朝第一大能人,你說了什麼都算,為什麼現在還偏居一個攝政王啊,乾脆直接當皇帝算了。”
他笑起來:“這可是你說的,以後要是有人戳我的脊樑骨,我就說是你慫恿的。你這個百世妖姬的名聲可就真坐實了。”
天市長長嘆了口氣:“你也千萬別隻顧說笑,陛下他對你,已經頗有微詞了。”
他卻不以為意:“他那些所謂微詞無非跟你撒嬌罷了。怎麼不見他跟別人說。”
天市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他跟我怎麼說的?你聽見了?”
“我人雖不常在這裡,但心耳神意從來沒離開過。”
簡簡單單一句話,聽在天市耳中,卻是轟然一聲,隨即便彷彿一線火種從心底最深處的寒冷中蔓延了上來,漸漸燃燒進了她的四肢百骸,連帶兩頰雙耳也突然變得滾燙起來。
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她,在她耳邊輕聲問:“你真的在怨恨我嗎?”
氣息噴在耳邊,寒毛一片片地乍立。天市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終於冷笑了一聲出來。
“你怨我讓你去守靈?”他含著她的耳垂,問的口齒不清。
天市覺得胸口有什麼被撞了一下,四下溢了出去,鬢邊有些溼意。
他察覺了,替她拂拭面頰,輕輕嘆息:“三年,天市,如果三年後你我都還活著,我帶你回定陶那山居中去,咱們在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