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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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桌上有幾人議論,其中一人壓低聲音:“你們聽說過嗎?嘉妃歸寧之後,再也沒有回宮!”
聽者咋舌:“好大膽子!就不怕觸犯後宮律例?”
有人冷冷笑了:“此一時彼一時,太上皇還朝,孟登豐大人審時度勢,依附過去,如今從中書令升任左相之職,僅次於右相俞藥,實權在握,他的女兒還需畏懼後宮律例?”
行之篤(5)
聽者有些愕然:“可是陛下廢后已有兩月餘,後宮就靠嘉妃統領,陛下怎能容忍她淹留不歸?”
那人哧笑半聲:“南楚天下歸大哥還是二哥,難說得緊!你不知道嗎?如今政令多從東廡出來,勤政殿……哼!已經成了擺設!”
眾人聽他說得大膽,全都變了顏色,有人悶頭喝酒,有人顧左右而言他,那人又道:“怕什麼?咱們太上皇聽說孫太后和小王子住東廡,回朝之後竟也住進東廡,說是要有難同當,就衝這份仁厚,垂手治國也是應該,總比武帝陛下窮兵黷武要強!”
只覺喉頭梗阻,如今連升鬥小民也可以隨意批評指責,可見他面臨的局勢有多麼嚴峻,而薛琅璣掌控朝中實權,顯然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
這個訊息對蘇淺來說無異於柳暗花明,在原計劃之外,又多出了另外一條路。
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堂而皇之將拜帖送進孟登豐的左相府,當然回應是裝聾作啞、閉門不納,轉身回了客棧,第二日再次送上拜帖,如此三日之後,果然迎來了特殊的訪客。
已近亥時,兩個身材高大的隨從一左一右守住步廊兩頭,攔住閒雜人等,一個穿著黑色大麾的人閃身進了蘇淺的客房,掩門後只是靜立不語。
蘇淺正在梳洗,對鏡卸去簪環,長髮如水般披洩而下,從鏡中望著那人,風帽壓在眉下,全身籠在黑氈中,衣袍冠帶一概看不見。
並不轉身,輕笑道:“大人請坐!”
那人微弓身,將風帽拂下,露出灰白的鬢髮,清矍文雅的臉龐上卻有慍怒之色:“你已被廢,現在只是一介庶民,到底想怎樣?”
蘇淺緩緩轉過身,凝目在他臉上:“孟大人說得好,我已是庶民,想見孟大人和青嵐妹妹,只能遞上拜帖,大人不允,我便日日敬拜,除此之外,又能怎樣?”
來人正是孟登豐,他反覆回憶與這位蘇皇后相見的場面,登極大典上遠遠一瞥,在他印象中,這位皇后雖然容貌極美,卻絲毫沒有鋒芒,讓人很容易就忘記她的存在,怎麼也想不通,與自己毫無交集的廢后,為何要再三遞上拜帖,在這個風口浪尖上為自己招惹嫌疑?
行之篤(6)
蹙眉咬牙:“我幫不了你,見面也是徒然!”
“大人可以向太上皇進言,要求廢帝另立!”
女子聲音溫婉,卻尤如憑空滾過驚雷,孟登豐張口結舌望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蘇淺長睫微垂,素手執起磁壺,斟了一杯清茶,輕輕推到孟登豐面前:“廢黜、流徒,怎樣都好,只要保得他性命無虞!”
孟登豐全身一震,這個女人看出來了!
薛琅璣之所以忍耐至今,不肯登上皇位,是因為心中,有比登極更加重要的事,誅殺母親之仇、囚禁妻兒之恨,他要好好和薛琅琊清算,容他暫時活著,是要讓他有一天死得更慘!
頹然坐下,孟登豐額上已滲滿細汗:“俞相在海西求懇上皇,回都之後,復位也好,維持原狀也好,都要保全骨肉兄弟之義,上皇當時答應了!”
“可是上皇私底裡告訴我,此乃權衡之計,住進東廡是為了提醒自己,曾遭受過怎樣的屈辱,肩負怎樣的仇恨,他說,只要一息尚存,就不會饒過武帝陛下!俞相都做不到的事,我怎麼可能做到?”
蘇淺目光寧定,臉頰在燭光中瑩亮如玉,泛出淡淡的粉色,不覺溫暖,反而寒意迫人:“請大人恕罪,我信不過你,希望能見一見青嵐妹妹!”
“我不會讓你見她的!”提到女兒,孟登豐露出前所未見的強硬神色:“我費盡心力才讓青嵐出宮歸寧,遠離權力鬥爭的漩渦,武帝陛下不寵愛她也便罷了,難道她連平靜渡日、了此一生的權利都沒有嗎?”
蘇淺悠悠道:“我連日在相府前遞上拜帖,咱們私下有往來的訊息,大概已經傳入太上皇耳中,如果我再傳出訊息,孟大人與當年劉太后薨斃一事有關,你猜會有什麼後果?”
廖廖數語,已經鉤起孟登豐內心最深重的恐懼,劉太后被薛琅琊所殺,自己上疏提議武帝登基,兩件事發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