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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踐,第二日寅時剛過,朱衣便到了經緯堂,立在湘竹屏外低低道:“王妃,今日遠征軍出城,薛庚大人在院外候著,說是遵王爺令,帶您去譙樓觀禮!”
話音剛落,便看見蘇淺出現在屏側,顯然早已準備妥當,她換了素淨長衣,外罩著退紅紗羅,長髮挽了垂鬟,因為斷了三日水米,嘴唇乾枯,肌膚顯出病態的蒼白,眼眶下浮現隱隱青氣。
朱衣隨行,坐著雲輦,帷簾低垂,從縫隙中看見長街上人頭攢動,大概都是送軍隊出征的平民,隱約聽見有人議論,說綏重主動請戰,升任宣威將軍,與左戎直閣將軍文浚源一起出徵,心頭略松,雖然當日景天翹說定會保他平安,但是和他的承諾相比,綏重會更可靠一點吧?
雲輦已離開喧鬧的人群,向北門行去,貼心的朱衣傾頭到帷前,低聲道:“皇上、王爺和文將軍,還在太廟祭旗授符,叫王妃先去譙樓上等候!”
下輦立在譙樓前,聽見鐘聲長鳴,震耳欲聾,等鐘聲停止,朱衣這才扶著她登樓,一邊在她耳邊解說:“譙樓上銅鐘前發三十六擊,整軍肅陣,搭起祭臺,剛才是中發三十六擊,皇上他們已在趕來北門的路上,唸完討罪詔,大軍就要出發了!”
感激她的善解人意,蘇淺向她頷首微笑。
譙樓上多是文武重臣,突然見到兩個女眷毫不避忌地登樓,各自驚疑不定,由薛庚護著來到側梁邊,看到城外的情景,蘇淺不禁心頭震顫。
護城河外,齊齊列著三隊騎兵,白衣銀纓倒映日頭,就像一片茫茫的雪海,書有“討罪伐逆”四字的旌旗,居然也是白綢所制,日頭下字字如血,頓時淚眼模糊,在出徵之前,全軍縞素、白甲白旗,浚源哥哥定是抱了必死之心吧?
身後銅鐘再次敲響,後發三十六擊,說明皇上已到了北門下,轉身提裙飛奔,不顧身周投來的驚詫目光,伏在朝向內城的朱欄上,正好看見身著武弁服的當朝皇上薛琅璣,端坐在馬上緩緩行來,後方是薛琅琊、景天翹並騎,綏重今日也穿著白袍銀甲,英氣勃勃,可是最為奪目的,仍是雪鐮座上那個修眉鳳目、溫潤如玉的男子。
隔空相望,再也移不開眼睛,文浚源仰著頭看她,突然綻開微笑,一時間臉龐上寶光流轉,蘇淺向他回以溫婉的笑容,可是控制不住,全身顫抖、淚如雨下。
不知道討罪詔是什麼時候唸完的,似乎只是一眨眼,金鼓響起,號角長鳴,七千白袍軍像流水般波動,拔營啟行。
以北門為界,城外平野長林,城內樓閣高聳,沒有了浚源哥哥,不管向哪邊望,景緻都是一樣悽清。
第11卷
舊時意(1)
靖清二十三年初秋,文仲景由烏川調回青闕,任職秘書中丞,名為敕賜正二品、御前行走,實則是個/炫/書/網/整理(www。87book。com)奏本的閒職。
剛得到訊息,蘇淺暗自在心裡冷笑:文帝與長庚王真是好手段!明升暗降,削去文家實權,將義父義母變相扣押在都城,牽制遠征蕭國的浚源哥哥,他戰死沙場也就罷了,就算能夠成功打回洛都,有了這層顧忌,也不能心生反意!
薛琅琊時常會造訪經緯堂,多數時間埋頭處理公文,少數時間會沏一壺雨前茶、讀幾頁閒書,他會對蘇淺說話,有沒有回應,似乎也並不是很在意,從他留下的某些公文中,可以知道遠征軍的一些零碎訊息,有時候蘇淺也會想,他這樣做,是無心?還是有意?
遠征軍的第一戰就震驚朝野,那是渡滄江之役,面對的是河陰門戶隨陽城,前線戰報稱,文將軍紮營在滄江以南足足十五日,隨陽城守軍由熱血沸騰等到人心惶惶,由同仇敵愾等到滿心狐疑,第十五日當夜,滿城守軍突然聽見由後方傳來悲憤壯烈的蕭國戰歌,回頭一看,漫山遍野火光如龍、煙塵沖天,無數蕭國平民向隨陽城滾滾湧來。
白袍軍在此時登舟渡江,看見家鄉父老倒戈相向的隨陽守軍,早已沒有鬥志,象徵性地抵抗了一下,便潰不成軍,隨陽失陷之後,降兵才得知,澤水在首日便偷偷渡江,持蕭太子令信在滄江北聯絡四方鄉民,因為地域廣闊,直用了十數日,才聚集起足夠的人手,這些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根本無法攻城,依令留在流箭飛蝗的射程之外,高唱長風狂詩曲,輕易瓦解了七萬隨陽守軍的戰鬥意志。
首戰告捷之後,白袍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席捲蕭國的山崗平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其時,鎮安親王景文頌已經自立為帝,絕望之中,調集各地兵馬,圍聚在洛都城之前,連設九道防線,準備殊死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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