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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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對上的,卻是一張陌生臉孔,那個白衣僧人被她死死抱著,整張臉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聲音顫抖著:“女施主,男女授受不親,請你放手……”
怔忡著放開手,茫然四顧,身側還零零落落立著十數名白衣僧人,呆望著自己,個個瞠目結舌,失魂落魄地挨個細瞧,卻並沒有看見那張清雅俊逸的面龐。
“咱們今日剛剛授戒,在這裡散戒來著,你是誰家女子?跑到這裡和方外之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有個身形高大的僧人剛剛授戒,還不懂得謹言慎語,向她粗聲斥責。
僧人們回過神來,紛紛四下散去,間或聽見細聲抱怨,說這山隱寺門規不嚴,不該選擇這裡掛單授戒,蘇淺呆立在當場,動彈不得。
山如屏(9)
“養珠!我們回雲景去!”薛琅琊負手立在數步之外,雙眸陰冷,面無表情。
“對不起,寶倌……”終於看清,忘掉浚源哥哥,心便死了,心死了,從此不可能再愛,不管她怎樣振作精神接受寶倌,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蘇淺仰起玉白的小臉,有些失魂落魄:“對不起……”
她看見薛琅琊大步走來,一把扯住自己手臂,他的力氣這樣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骼生生捏碎,齒縫裡的聲音,字字如冰:“跟朕走!”
扯著她便走,不管她跟不跟得上,也不管她被拖倒在地上,撕裂了衫裙,掉落了簪環。
蘇淺用力掰他鐵鉗般的手指:“寶倌,我不愛你,你不能勉強我!”她感到那個男子恍若未聞,只是死死扯著自己,就像扯著一隻凌亂破碎的風箏,迎風疾行。
“陛下、陛下……君無戲言!”已經顧不得別的,死死拖住他,語氣變得這樣奇怪,即像卑下,又像利誘:“您答應過臣妾:但有相求,無所不應!”
薛琅琊猛然轉身,一把將她揮開,墨中透藍的眸子燃起可怕的無明之火,似乎即將焚燬三界:“你要脅朕?憑什麼?”
“因為朕喜歡你?因為朕離不開你?”他步步逼近,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廣袖一揮,戟指朝向她的面門:“因為朕不能像他一樣,與你兩相絕決?”
“蘇養珠!”他壓低的咆哮之聲,迴盪在蘇淺耳邊,像怒虎狂獅:“總有一天,我要你一寸一寸爬到腳下,總有一天,我要你跪著哀求,回到我身邊!”
狂怒的薛琅琊率眾揚長而去,只丟下她一人在山隱寺前。
沒有力氣懇求或挽留,因為自己確實無可救藥,青竹籬邊的驚鴻一瞥,瞬間便擊碎了苦苦築起的心防,雖然在那一刻之前,她是真心誠意地想忘記,想和寶倌一起,得到屬於他們的幸福!
每天夜間山門緊閉時,蘇淺會到山下村鎮裡,幫鄉民磨漿、舀米,換取飲食,晨光初露,便來到山隱寺前,守望著寺中進出的每個僧人。
山如屏(10)
有時候她也覺得荒謬、不合理,那個男人應該遠在蕭國洛都,以敵軍主將身份,不可能如此輕易潛入南楚國境,何況是剃度的僧人打扮?她常常回想起那個眼神,淡漠平靜,卻冷如萬年不化的玄冰,令她為那個屈從命運的吻感到羞恥!
這一天,還是像往常那樣,坐在合歡樹下望著山門前進出的僧眾,知客僧、沙彌、方丈都有規勸,可是她卻置若罔聞,因此那些僧人也只得由她去了。
有種奇怪的被注視的感覺,蘇淺轉過頭,看見身後不遠處,立著一個瘦小乾枯的老年僧人,穿普通的青色短衫,白襪芒鞋,花白的鬍鬚有些蓬亂,雙眼卻清亮有神,與年齡極為不符。
隔著合歡樹枝葉默默相望,彼此都洞悉對方的身份,時光像是凝在了某刻,僧人緩步走來,擦肩而過時向她沉聲道:“隨老衲來!”
她棲身在寺內藏經閣中,盤桓數月,其間一直幫助玄機法師抄撰、修復那些已被蛀爛的散亂經文,玄機法師只在初見時向她說了那四個字,再無別話。
抄完一卷大佛頂首楞嚴經,蘇淺終於忍不住抬起頭:“法師,那日我看見了浚源哥哥……”
玄機不抬頭,長眉低垂,聲若洪鐘:“放下!”
依言將經文端放在案上,苦澀地問道:“他是否真得授了戒?出了家?”
仍然換來兩字:“放下!”
惑然低頭,只看見玉石般瑩潤的掌心,空空如也:“法師,要我放下什麼?”
“妄念!”
默然望向窗外,有些朽敗的窗欞中,一角熾日晴空,掩映著半樹玉簪花,她喃喃低語:“付出半世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