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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進來,女的免進。”季斐然的聲音飄出來。遊信推門進去,正琢磨著要與他說什麼,卻愣在門口。房內霧氣繚繞,濛濛朧朧。
季斐然半個身子泡在木桶裡,頭髮散在水中,雙臂伏在木桶邊緣,頭靠在臂彎中:“遊大人,什麼事?”半個時辰,他竟然還沒洗完。遊信平靜道:“見你這燈亮著,便過來看看,沒什麼事。先走了。”季斐然迷人一笑:“晚安。”
遊信微笑退出去,將門關上,站在原地呆了許久。月微明,天涼景物清。遊信的臉上卻漸漸發熱,深呼吸數次,匆匆忙忙趕回房。
次日,封堯精神抖擻地向季斐然道早,歸衡啟也隨之出來。季斐然忽然想起遊信,便問住在他隔壁的歸衡啟。歸衡啟道:“讓遊大人多歇會。他昨晚起夜好幾次,雞鳴時還起來衝了一桶冷水澡,真是匪夷所思。”
季斐然嘆道:“年紀輕輕的,竟然會因為認床失眠,嘖嘖。”封堯冷哼一聲:“我看他就是因為年紀輕,才會失眠。”歸衡啟顫聲道:“老了,年輕人的話~~我~~我聽不懂~~”
第 23 章
季斐然等人還打算出去安撫民心,結果往門外一站,鞋子底溼得徹徹底底,水裡還飄著些白菜蘿蔔頭,爛樹根,昆蟲屍體,好在未衝泥土,還能看得到底。
封堯眉變川字,數冬瓜道茄子,怨天怨地。季斐然捲了褲腿脫了鞋襪,踩入水窪。封堯忙捉住他的手:“小賢,別出去,這水又髒又臭,我怕你犯風溼。”季斐然甩甩手,大包大攬道:“王爺身子嬌貴,回去歇著,勞煩歸大人隨我一起來。”
歸衡啟點頭道是,收拾收拾,也跟著下去。封堯拉也不成跟也不成,站原地如寺廟裡的菩薩。季斐然與歸衡啟方下去沒多久,劉大胡便壯氣吞牛殺過來,問他們要去何處。
村裡泰半人都在家裡未出來,從視窗見了他們,皆竊竊私議。季斐然正琢磨著要如何說話,歸衡啟卻突然問道:“大胡,發了水日子不好過吧?”劉大胡將褲腿捲起來些:“俺是殺豬的,不發水殺不了豬,手也癢癢了,造孽呢。”
季斐然道:“大胡,殺豬可是世襲的?”劉大胡道:“俺爹俺娘俺弟都是讀書人,就俺牽狗玩猴弄猢猻。”歸衡啟深表惋惜。季斐然道:“沒有殺豬的,我們哪來肉吃?”
劉大胡嘿嘿一笑:“季大人說話真有意思。俺家窮,小時去偷地主家玉米棒子吃,被那崽子發現了,放一頭老豬來追俺,俺沒命地跑,結果掉到小河裡,但也保了命。從那以後,俺看到豬就想宰,碰巧村子裡沒個殺豬的,俺就幹上這行了。”
季斐然道:“別人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胡被蛇咬,不但不怕繩,還扒蛇皮,拆蛇鱗,吃蛇肉,燉蛇羹。”劉大胡道:“是啊,所以每次說到萬惡地主對俺們壓迫時,俺都要跟群眾說起這段故事。讓他們跟俺一起喊:一切地主官僚都是肉豬——砍!”
歸衡啟打了個激靈,背上直冒冷汗:“地主是地主,官僚是官僚,地主比官僚,就似和孫猴子比翻跟斗。”季斐然笑道:“大胡所言極是。”
劉大胡也察覺自己急不擇言,尷尬道:“託我弟的福,當官的我見了不少,嘿,還真沒哪一個像季大人這樣當官的。季大人歸大人都不像那些潑皮地主,不擺架子,待人好。”
不過多時,村民們大抵都聽說了門外站的是什麼人,一個個出來,熱情迎接。季斐然還未和大夥兒說上幾句,身後便有人道:“斐然。”季斐然心中一緊,抱雞婆扯媚眼,回首微微一笑:“什麼事啊遊大人。”的
遊通道:“三分治病七分養。你回去,這裡交給我。”乾淨清爽的一張臉,不像睡眠不足,還神采奕奕。褲腿也沒卷,鞋也沒脫,換了套白褂子,這下全是汙點。季斐然搖了搖腦袋,卻道:“行,我回去。”歸衡啟飛速回頭,掃了一眼季斐然,再一次把話吞到肚子裡去。
遊信走過去,不過多時便闊步高談,議論風發,吸引了一大票婦女姑娘,歸衡啟在旁邊應和,劉大胡被他叫成“劉大伯”,心裡那叫一個樂。
季斐然回到村長家,衝了衝身上,躺床上睡覺了。再次醒來,天已黑盡,出房門卻見丫鬟在收拾碗筷。見他來了,便問他想不想吃飯喝酒。
季斐然要了酒,自個兒到房裡坐著。淺酌一口,並非烈酒,於是乎大喝特喝。果然沒過多久,潛伏的事兒媽就來了。遊信換了套乾淨衣服,下午睡上一覺,精神抖擻,坐下來道:“肚子裡沒墊東西就猛灌,想喝醉不成?”季斐然道:“這酒不辣,喝不醉。”
遊信從桌上拿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