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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在拔樂關的時候,沒人相信我,只有你相信我。在宮裡又救了我,你是我的親人。”寧廣鹿神色極其認真,他要告訴宮士誠他的重要性。
宮士誠勾起唇角,揉亂了他的頭髮,方收回手,神色倦怠道:“我歇會兒。”
“嗯!”寧廣鹿給他蓋好被單,退出房去。
宮士誠這一歇,險些再也醒不過來。
他的傷口長合併不好,右胸那裡本就有舊傷未愈和,又添了新傷。這次果真是來勢洶洶。
寧廣鹿盡職盡責的守著,守了一天一夜,一雙大眼熬成了兔子眼。
第二日夜,暴雨初歇,院裡一陣清涼。
宮士誠卻開始發燒。臉色蒼白,一身虛汗,口中唸唸有詞。
寧廣鹿湊到他跟前,仔細聽了半晌,才聽懂。
他說:“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寧廣鹿雖也讀了幾天詩書,卻不明白宮士誠的意思。只好喊來徐郎中問。徐郎中皺眉思索了半天,為難道:“我哪懂這個,藥典上的字都認不全。”
寧廣鹿焦急道:“他這般燒,你快想辦法啊。”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我正想呢!”徐郎中不甘示弱道,他比寧廣鹿更著急。“我已煎了藥。他現在傷勢加重,怕是傷口不乾淨,若非不得已,我還不能下手。”
寧廣鹿一愣,看著床上已經燒得通紅的宮士誠,道:“下手幹什麼?”
徐郎中道:“到時候再說。你去拿毛巾給他擦擦身上,先去熱再說。”
寧廣鹿依言端了溫水到床邊,絞乾毛巾,給宮士誠褪了身上衣物,盯著他的身體看了半晌也沒動手。
宮士誠麥色面板略有些潮紅,帶著燥熱的溫度包裹著腰腹緊實的肌肉,大腿筆直修長。整個身體充滿著韌性和爆發力,像一隻沉睡著但警覺的獸。
雖然他現在處於一個極度衰弱的狀態,但寧廣鹿一看這具身體,仍固執的認為,若是在他身邊抽出一把刀,他還是會睜開眼睛,全身戒備的。
寧廣鹿咬著嘴唇,木頭一樣站著。
“想什麼呢?!”徐郎中照著寧廣鹿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催促道:“快點!”自己則事不宜遲的解開了宮士誠胸口的繃帶。
寧廣鹿揉揉鼻子,從腰身開始往下給宮士誠擦身。他手指有些涼,觸碰到宮士誠滾燙的身體,臉上隱隱泛紅。
徐郎中解開繃帶,抽氣道:“果真……”
“果真什麼?”寧廣鹿抬頭問道。目光落在宮士誠的傷口上,傷口潰爛發紅,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他這是怎麼了?”寧廣鹿的聲音發顫。他是見識過生死的人,打過仗,殺過人,用過刑,甚至也受過刑,但他從未這樣緊張過。他其實不需要問的,只要看一眼宮士誠的傷口就知道,刺他的那把劍上,定是淬了毒。
疆上人也好這樣做,許多士兵雖然只是被刀劍劃破皮,但是毒發起來不比斷手斷家差,因毒發身亡的也不再少數。
寧廣鹿耳邊嗡鳴一片,指尖頓時冰涼。
徐郎中小心翼翼將宮士誠放倒,抬起頭看著臉上已全無血色的寧廣鹿,“愣著幹什麼!去拿我的工具箱,裡面有剔骨刀。”
寧廣鹿腰桿一挺,道:“他,他,他還有救嗎?你一定要救他!”
“廢話,快去!”徐郎中趕著寧廣鹿去,自己點了一支蠟。
床上的宮士誠還在迷迷糊糊的絮絮叨叨。徐郎中偏頭看看他,微弱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宮將軍,你是民系所生,我傾生所學都用在你身上,生或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不多時,寧廣鹿抱來工具箱。
徐郎中開啟,裡面銀針兩排,各種大小的剔骨刀,精細剪刀數個。
寧廣鹿嚥了口唾沫,“這是要作甚?”
徐郎中冷冷道:“他中了毒,當務之急把附毒爛肉刮下來,封閉身上大穴,再清毒。”
寧廣鹿走過去,抱起宮士誠肩頭,攬在自己懷裡,道:“他的傷貫穿胸口,怎樣刮?”
徐郎中挑了隻刀,背對著寧廣鹿,波瀾不驚道:“我只知道剔得越乾淨,他活下來的希望越大。”
寧廣鹿摸著宮士誠堅毅的臉頰,一直摸到下巴,胡茬堅硬的長出來。寧廣鹿摸得一手細密的扎癢,心頭砰然緊張,“宮士誠,你不能死。你答應要跟我去崑崙的,我就這一個請求,你陪我去崑崙,留是不留你說了算。你要活著……”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