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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雪白的毛絨來,露出一截天鵝一樣的潔白脖頸。
衣華如錦,人美如玉。
戚磴不由得一個恍惚。
彷彿在幾個呼吸間,周遭場景已然變換,眼前這個清絕離塵的少年不是站在繁華的九重宮闕中,而是立在邊城的獵獵寒風裡。
瓶夜的那場屠城,伏屍百萬,流血千里。連漫天滴落的秋雨都飄紅了,鮮血流在黃土上,凝固成了猙獰的鬼蜮。
血光腥風下,眼前這個俊美的少年也該是以這樣的姿態,不疾不徐,一步步從殘破的城池邁出,也該是如斯的眉目如畫,如斯的俊美無雙。
戚磴無數次地記起,兩人最初的一次見面,是在蒼國國都街頭的驚鴻一瞥。披散著烏髮的蒼天素一身白衣,手執花燈悄然而立,神情清淡高潔,翩翩有若謫仙,高貴得不似濁世中人。
此番姿態,誰又能想到,他的腳下是如山的屍骨,他的背後是累累的血債。
戚磴不知道自己是被他天人之姿攝住了,還是被他修羅之行嚇住了,或者兩者皆有,糾纏在他的心中,漸漸演變成一種說不出的鈍痛。
蒼國大皇子,是戚國上下恨之入骨,卻不敢宣之於口的夢魘。在戚國,“蒼天素”三字,用在止小兒啼哭上,比地域裡羅剎惡鬼的名頭還要有用三分。
“皇上駕到——”宮廷第一總管李泉高亢嘹亮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來,戚磴收斂好紛亂的思緒,跟隨著蒼國群臣一起起身,跪伏在地上。
食不知味地結束掉晚宴,戚磴終於拿到了蓋著玉璽印章的通行文書,第二天一早,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辭離開。
景帝似乎已經對這群人徹底喪失了興趣,態度跟昨晚相比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冷冷淡淡地放行,把事情往蒼天素手上一塞,壓根也沒再過問。
不只是戚磴,整個戚國使節團聽聞噩耗都歸心似箭,蒼天素也沒有如景帝那般如此不厚道地拖時間,體貼地加快了節奏,他還要把定下來的事宜重新整理後起草上表,每天忙得連軸轉。
好不容易送走了戚國來使,處理完了一應後續問題,蒼國大皇子拿著謄寫過的協議書,入宮到龐龍殿上交自己近兩個月來的扯皮成果。
不過他選的時間有點不巧,景帝正在上書房考校幾位皇子功課,一聽他來了,興致很高地讓李泉把他叫了過去。
蒼天素不耐煩到了極點,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他的養氣功夫再到家,也受不了拖著三天未闔眼的身體,站在這裡聽人背誦“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蒼國大皇子精神恍惚間,他名義上的三弟在精彩地回答了景帝的問題後,突然問道:“父皇,戚國使節都已經走了,兒臣手頭的狩獵準備工作還做嗎?”
蒼天素打起了幾分精神,他一直覺得景帝抽風一般說要在寒冬臘月的時節要去打獵實在是一件扯淡萬分的事情,裡面肯定暗含深意。
蒼景瀾哈哈大笑了一會兒,拍了拍紫檀木長壽椅的扶手:“既然都開始準備了,當然要有始有終,算起來朕已經有兩三年沒有舉行過秋狩了,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合著您這也知道打獵都是選的秋天啊,蒼天瑞為難了一下,他第一次得了差事,自覺臉上有光高人一等,恨不能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一時間把這茬給忘記了,到了真的擄袖子準備施展抱負的時候才發現不對,立時傻了眼。
三皇子想了又想,見景帝實在興致高昂,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問道:“回父皇,此時天寒地凍,恐怕獵物稀少,不若改至明年春秋時節,也好便宜行事。”
“獵物少不是問題,朕剛好想要換個玩法。”景帝接過李泉剛衝開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他的口味比較特殊,比起獅峰龍井和大紅袍,更偏好江華苦茶。
蒼天瑞聽得雲裡霧裡,只能傻乎乎問道:“您的意思是?”
皇帝抖了抖自己繡金黑底的袍腳,帶著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慵懶,慢不經心道:“這一次,朕想要試試獵人。”
☆、上林苑狩獵
蒼天素給段羽拉了拉皺皺巴巴的衣領,掃了一眼他此時的神色,無奈地笑了一下:“我現在一點事情也沒有,你別太擔心。”
現在確實沒有事情,可是誰知道回來之後有沒有事情?段羽撇了撇嘴巴,挺不高興道:“跟緊著我點,狗急了能跳牆,兔子急了還能咬人,那幫子人都是些窮兇極惡的死囚犯,逼急了誰知道會作出什麼事情來?”
頓了頓,段少將軍忍不住加了一句:“聽說過獵熊獵狐獵老虎,我還是頭一遭知道原來還可以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