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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征,軍隊都是卡在這裡,骨鯁在喉,不上不下,生死不能。
這是死局。
只要有一天瓶夜城的人民不願意真正接受蒼國的統治,只要有一天他們還有拿起刀槍反抗的能力,只要有一天蒼國沒有辦法跨過橫亙千里的藏量山,橫過承國國土,繞過瓶夜城往西揮兵,這局棋註定有輸無贏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索性混一天是一天。”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段德抬眼,見自家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兒子掀開簾子衝自己擠眉弄眼,瞬間抿去了臉上的猶豫糾結,拍了拍蒼天素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蒼天素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沖走進來探頭看自己在幹什麼的段羽壓低聲音道:“阿羽,待會兒陪我騎馬散散心好嗎?”
段羽雙眼一亮,想也未想,點頭道:“好!”
這場攻城戰持續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中,先是蒼國的張青福副官帶領本部所剩不多的寥寥百餘人,與瓶夜城的守將李泉夋在藏量山脈殊死搏殺,最終雙方同歸於盡;後是兵力分派不足,援兵抵達晚了一步,千名士兵破開城門攻入城池後,被困在瓶夜城內,最後犧牲在跟瓶夜城居民的巷戰中。
巷戰,多麼可笑的名詞,無極大陸所有的城鎮中,被佔領城池的每一個居民都是自己敵人的情況,恐怕只有在瓶夜城會發生。
大軍收尾工作結束後,城內堆積的屍體太多了,又聚集在一塊,城門從外面無法開啟,只能採取爬牆垂繩的方式輸送兵力。
蒼天素站在城頭,看著城牆底下計程車兵來來往往地清理屍體。段羽緊緊守在他旁邊,後面跟了數百衛隊。眾人皆嚴陣以待,生怕從哪裡竄出來個原住民,傷了這位金嬌玉貴的小祖宗。
“兩國因此傷亡的人堆積起來,足夠填平瓶夜十六米的城牆了。”蒼天素抬手,緩緩在空中劃了一個橢圓,聲音中無喜無悲。
段羽抓了抓頭髮,小聲安慰道:“素素,我們這已經是最快攻破瓶夜城的一波軍隊了,別想太多,戰爭總是有死有活的。”
蒼天素轉頭看向他,微微揚起嘴角:“我沒有想太多,跟現在死的人比起來,對瓶夜的真正攻打才剛剛開始。”
段羽覺得他此時的笑容說不出的怪異,甚至透出了一股猙獰的味道,下意識地把眼撇開,定了定神才道:“回去吧,爹爹吩咐不讓你在外面待到太晚。”
兩人相攜回到軍隊的臨時駐紮地,營帳已經差不多搭好了。蒼天素沒有去看自己的帳篷佈置得如何了,而是把段羽哄走後,直接去了段德的主帳。
段大將軍果然在等他,見他進來,點了點下巴,一指自己旁邊的座位,言簡意賅:“坐。”
蒼天素依言坐下。
“我想了很久,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你的做法。”段德沒有等他開口,就搶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還年輕,做事難免思慮不足。萬民唾罵,千夫所指,不是你能夠承受的。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何苦要毀了自己?”
蒼天素搖了搖頭,沒有出聲。他為了北攻戚國的事策劃了整整三年時間,一時半刻也不得解脫。
要想重回皇宮,就只能立下赫赫戰功,到時跟著大軍凱旋迴朝,這是他能夠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正因為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才不可能因為一個瓶夜城就止步不前。
一旦失去了這次機會,要等蒼景帝想起自己這個遠在天邊的兒子,還不知道是多久以後。
他等不起。
段德見此人油鹽不進,生怕他會在明天的會議上,當真說出那個不要命的決定,有點著急道:“大皇子,你耐心再守幾年,等你成年禮時,一定能夠有回到皇宮的機會的……你的能力這次大家有目共睹,皇上一定不會輕易放棄你的。”
他會。
他當然會。
蒼天素長長的睫毛抖了抖。
段德一直以為他離宮時年紀還小,對龍椅上那個看似慵懶的男人瞭解不深,父子倆寥寥見了幾次面,這麼多年了,也該忘得差不多了。
其實不是這樣的。
對那個他該叫一聲“父親”的男人,他記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
大軍被卡在瓶夜城裹足不前,這是蒼景瀾意料中的結局,如果自己只能上演這樣的一出對方看了開頭就能猜到結尾的戲,不論過程怎樣的曲折動人,演員怎樣的全情投入,都不能夠引來蒼景帝的側目。
蒼天素並不是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究竟意味著什麼,只是同時,他也明白,他的父皇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