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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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業輕輕摸了摸奚吾肩頭,低聲道:“如此甚好。只是……你總也不肯喚我一聲……爹爹……”
奚吾垂下頭默然半晌,輕聲答道:“我幾十年無有爹爹,兒時因此被人輕視侮辱,在夢中見到這兩個字,也是要哭一場的。時至今日,你我團圓,我卻仍感覺這二字上有陰影環繞。我……”
韋業伸手輕輕環住他抱了一抱,柔聲道:“我明白……好孩兒,我明白……”
計謀既定,餘下的,便是安排奚吾與東丹王使的見面。
外面正下著小雨,奚吾微微挑開一線車簾,簾外便撲入了清香的泥土氣,雨絲微涼,打在他臉上,卻是久違的感覺。
一向繁華的汴梁,雨天也有不少行人,只是均步履匆匆,無人在街上停留,店家的叫賣聲也不若往日熱情,沒幾聲便靜下去,彷彿整個城市都隨著這細細密密的小雨變得懶洋洋起來。往日那些繁華熱鬧,便都變得暗淡而遙遠。一角飛簷,挑出個忘記收好的酒旗,皺縮成細軟的一條,在風中微微搖擺,在這天青雲暗的畫布上,便塗下了幾筆蕭索。
東丹王使與韋業約在西城怡和樓,樓高三層,門口兩扇紅木門敞開,酒博士引韋業與奚吾二人登樓,到三層靜廬,門口卻靜靜立著個少年,寬肩窄腰,一身勁裝,見二人來,躬身肅然道:“只請薛江薛大夫入內,無干人等便在外間相侯。”
韋業笑道:“我兒身有舊疾,讓他獨個入內,一來韋某放心不下,二來萬一病發,只怕有礙王使觀瞻。”
那少年橫他一眼,卻道:“你是哪個?如此囉嗦!王使只見薛大夫一個,但有第二人進去,便是血濺當場!”
韋業陪笑道:“只是王使先前派來那人已答應了六王,允我陪同在側,王使是何等人物,總不好出爾反爾罷。”
那少年挑挑眉毛,“蹭”一聲掣出了腰中彎刀,怒道:“再囉嗦,就是一刀!”
刀鋒寒光閃爍,直逼韋業的鼻端,他饒是智計過人,此時此景,也只好呆住了。
53、逃脫 。。。
這便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只道先前全盤推演,有甚麼變化也能應付裕如,卻不料事到臨頭,王使竟連見都不肯見他一面。
眼見得那少年冷著臉將奚吾送進了珠簾內,韋業滿心焦躁,面上還得做出淡定自若的模樣,心中不由大恨。
卻說奚吾進了靜廬,挑開重重珠簾,見一人雙手後背,立在長窗之前,身著淺褐色麻布長袍,看似普通文士,卻隱然有逼人氣勢。
劉倍!
奚吾倒抽一口冷氣,卻見劉倍已轉過身來,微笑道:“兄弟別來無恙否?”
韋業卻只依稀聽到了這麼一句,隨後靜廬中便是一片安靜。
又過許久,忽然又有聲音傳出,竟是跑動聲、呼喝聲、桌倒椅翻的聲音,居然還有人長聲慘呼!
韋業一顆心怦怦直跳,著實不曉得這東丹王使在弄甚麼勾當。看那守門的少年,少年卻眼觀鼻鼻觀心,面無表情立在門前,手中的刀倒是攥得死緊。
眼見得珠簾兩廂分開,一個高鼻深目面目粗豪的錦衣大漢大踏步走出來,手卻扶住肩頭,指縫中淅淅瀝瀝不斷流下血來。見到韋業,怒喝道:“那薛江好大膽子,竟敢刺殺本使!”
韋業大驚:“此話從何而來?”
“某轉致王命,請他隨某入遼,與王小住,敘舊。他假意應承,卻說某腰中彎刀別緻,要看上一看。某不疑有他,遞過去,他居然拔出來就是一刀!”那王使氣得吹鬍子瞪眼,“口口聲聲說甚麼為大宋冤死的子民報仇,放屁!老子唯一殺的南人,就是他薛江!”
這句話聽在韋業耳朵裡,便如石破天驚:“殺了?!”
“他行刺東丹王使,不殺他,難道要等著他來殺某?”那王使雙目環睜,高大的身軀籠罩在韋業上空,直要將他逼倒一般,“你家六王,對此要作何解釋?”
“王使一面之詞,可有甚麼證據能證明此事?薛江為人老實,又身體孱弱,刺殺一事,必是誤會。王使萬勿焦躁,萬勿焦躁。”
“某肩上的傷,便是天大證據了!正因此人看似老實,某才不曾防備,誰知他險用心如此!薛江行刺,想是爾等指使無疑!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定要爾等與我個交代!”
值此仲秋時節,韋業後背竟出了一層汗。方才簾外等候時,他已遣人報與六王,道事態有變,卻不曾料到,東丹王竟玩了這樣一出,倒反咬了他一口!
薛江的屍首也被送了出來,軟趴趴躺在地上,左胸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