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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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想放棄,我覺得自己比他們任何人都對孩子有愛心,我在幼保科的成績也不錯,一直到實習之前,我都覺得我應該能勝任那些工作。”
我聽他忽然沉默下來,便忍不住問,“然後?”
楊昭商抿了抿唇,這才又開了口。
“後來到了實習階段,每個人都會被分派到一個幼兒機構去,我本來是到一家殘障兒童扶助中心。
“但那裡的負責人看過我之後,竟然回電給學校,問說可不可以換一個學生過來,他覺得我的模樣會嚇壞小朋友,而且他是男的,又年輕,不會控制脾氣和力道,殘障學童又特別脆弱,怕我會傷害到那裡的孩子。”
楊昭商的手臂又縮緊了一下。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也是想到如來大佛,會把孩子像孫悟空一樣壓在五指山下。
“那件事當時給我的打擊非常大,我覺得很荒謬,那個人並不認識我,只單單因為我的性別和外貌,就認定我不適合照顧小孩子。”
他嘆了聲。
“後來我就去考了大學,進了幼兒心理系,打工的時候便儘量找幼保類的工作,類似的情況還是經常遇到。”
“很多家長不願意請男的保母,更不願意把小女孩交給一個男人照顧,就連我媽幼稚園的家長,有時在園裡碰到我,都會特別去問我媽那男的是誰,為什麼讓他在幼稚園裡晃來晃去,要是小朋友有危險怎麼辦之類的。”
楊昭商苦笑兩聲,又悠悠地吐了口長氣。
“有時候我會很羨慕女人,女人總是很輕易地能夠和孩子產生連結,無論外在還是內在的條件。親子廁所永遠設在女廁裡、嬰兒廣告總是以女人為主角,不管什麼媒體,強調的往往只有母子親情。就連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男人也無法決定他的生死。”
他難掩感傷地說著,這讓我又想起了愛文,想起她那個再也回不來的孩子。
我忽然想到,不知道秀朗是怎麼想的?他的孩子就這樣死去了,他會不會和楊昭商一樣,為一個未及成形的生命哀悼呢?
“所以我……真的很珍惜,我媽這間幼稚園,還有在這裡的日子。能夠在這裡,照顧這些孩子、陪伴這些孩子,對我而言,是我想了一輩子的夢,可以的話我一個也不想錯過。這裡的每一秒、每一個笑著的人,像是立樹、還有小勇、還有老師們,還有……”
我知道他又想起了昶育的事,心裡也有一點難過,我遲疑地伸出手,攬住了他的後腦杓,把他攬進了我的肩頭。
“我真的……真的很珍惜……很珍惜他們……”他哽咽著。
我像個抱著大孩子的慈父般,摟著這樣的楊昭商良久,“這是地球孕育以來第一次,人類與猩猩洗去了他們之間的隔闔,共同架起友誼的橋樑。”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適合下這個標題,不過當然只能在腦子裡想。
我看著他的側臉,想著我們從在幼稚園門口初遇來,許多許多的事情。我發現我的心裡,因為還留有太多林秀朗的影子,所以楊昭商的身影,在我記憶裡,才始終那麼模糊、那麼可有可無。
但這是第一次,我確實地觸控到他的存在,我確實地感覺到,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不是林秀朗,也不是任何和秀朗的衍生。他是楊昭商,是對我而言不可或缺的人。
“楊昭商。”
他抬起頭來,我看著他的眼睛,想了一下,在他的額頭上淺淺一吻。
“楊昭商,我喜歡你。”我說。
我想我和他之間不需要膩稱,以往秀朗總是喜歡替人取膩稱,疊字辭尤其是他的最愛,喜歡他的時候,這種膩稱有種難以言喻的甜蜜感。但現在回想起來,我竟覺得一個三十四歲的男人叫我“恆恆”,格外令我毛骨悚然。
楊昭商先是瞪大了眼睛,彷佛不能反應我的告白。跟著他閉了一下眼,眨了眨眼,再睜開眼看著我時,我發現他眼裡的血絲更濃了。
“可惡,”他的喉嚨也是哽的,用沙啞的聲音笑了,“竟然被你搶先了。”
像大樹一樣高 45
“可惡,”他的喉嚨也是哽的,用沙啞的聲音笑了,“竟然被你搶先了。”
之後楊昭商帶我遊覽了一圈幼稚園,平常我都只有在孩子活動的地方打掃。楊昭商帶我看了每個地方,他母親以前用過的辦公室、掛在牆上的獎章,專門收納舊玩具的小倉庫,還有看來很適合在夏季乘涼的後院等等。
楊昭商的養母在收養他之前就開辦幼稚園了,從楊昭商有記憶開始,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