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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陵,侯爺是姐夫的貴客。”阮洵終於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忙開口打圓場道。
蘇應陵愣了一下,輕蔑道:“貪圖富貴,認賊作父,謀害親兄,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東西,他也配?”
阮洵不知其中緣故,只聽蘇應陵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臉刷地白了。
清風拂過,裴青取下粘在身上的一片仙鶴羽毛,輕輕丟與溪水之中,只道:“華亭鶴唳詎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
蘇應陵一聽,差點氣炸。卻是用陸機兄弟、李斯父子的典故反諷御劍山莊蘇氏兄弟亦是爭名逐利,不知激流勇退,日後將罹禍而悔恨莫及。
裴青接著道:“鶴唳華亭,貴何似賤,珠沉金谷,富不如貧。名花開在金盆玉盞之中,不如長在野地裡,自由自在。令兄是個明白人,蘇少俠要多多襄助,兄弟同心,世上自然無有辦不到的事情。”
他這般說完,也不待蘇應陵發作便拂袖走出竹林。
仰頭看天,青天之上鶴影翩翩,成雙成對,口中卻盡是苦澀之意。
是說蘇別鶴蘇應陵兄弟二人,又何嘗不是在說他與孟晚樓呢。
當初吳國滅亡,三分歸晉,江東第一名門之後,陸機陸雲兄弟二人隱居於華亭,雪夜寒窗,閉門十載,隨後北上洛陽,為著仕途經濟而奔走,不過是想延續家族的榮耀。至於後來陸機兵敗河橋,與弟弟陸雲同赴刑場,行刑之前說出這番話,其實只是悔恨因此而牽連了弟弟吧。
他想到那日在披香殿前聽到的孟晚樓的遺言,只覺錐心之痛,眼睛也漸漸溼潤了。
到的中午,聚義堂前連開百來席,算上後堂偏廳,總有千人之多,當真是群賢畢至,少長鹹集。主席之上是七大門派掌門,珠簾之後長樂侯獨佔一桌,蘇大盟主陪坐。群雄彙集一堂,人聲鼎沸,刀光劍影,晃得裴青眼花。初時只覺新鮮,看久了便覺得粗俗不堪,無聊之極,垂下眼睫,把玩手中的酒杯。
蘇別鶴察言觀色,輕聲道:“侯爺可是乏了?”他面目俊朗,聲音又溫厚之極,雖是初次見面,看著裴青的時候不自覺眼中便帶了幾分宗師對小輩的關懷愛憐之意。裴青心想若不是背後有什麼緣故,此人便是城府極深。亦是一派天真地說:“只是逛累了,蘇盟主莊中風景甚好,牡丹天驕,仙鶴延年,我喜歡的緊。”
蘇別鶴微微一笑:“侯爺喜歡便好。”
正要再說什麼,忽聽堂下一片喧鬧之聲,二人抬首望去,一箇中年大漢拿著酒碗站在堂中,似是喝高了,嘴裡不清不楚地吆喝著:“明日就要一試高下,盟主何不將彩頭拿出來看一看,在下也知拼上這半條命值也不值。”
堂中附和聲此起彼伏。
“對,拿出來。”
“是什麼寶器也總得讓我們瞧瞧。”
“鳳鳴劍也是尋常人看的?”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來,群豪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少年俠士坐在眾人之間,獨斟獨飲,有認得的人便叫他一聲“蘇少俠”,知道是蘇大盟主的弟弟,對他口中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一滴水便炸開了一鍋油。
堂中諸人站起大半。“傳言不虛,今次試劍大會果然試的是那鳳鳴劍。”
“可是武帝佩劍,後又轉贈細柳公主的那把?”“那劍不是蜀亡之後銷聲匿跡了?”“聽說前次臨川王造反又找了出來,意欲號令武林,只是不知後來又如何到了這裡。”
一時議論鼎沸。
裴青見蘇別鶴面上顏色微變,眼角抽了幾下,卻仍是不做聲。
第五十六章
“蘇盟主”一個蒼老的聲音如黃鐘大呂,悠悠漫過堂中紛雜之音。
堂中立時安靜下來。
裴青抬首一看,主席之上七大派掌門之中已有一位佩劍老者站起來,朝蘇別鶴一拱手道:“鳳鳴劍果真在御劍山莊?蘇盟主從哪裡得來的?”
蘇別鶴也站起來抱拳恭敬道:“華山掌門,鳳鳴劍確在御劍山莊。今上有旨意,道鳳鳴劍原是武林之物,便該歸還武林眾人,是以賜劍山莊。弟子雖然忝為盟主,但是年輕識淺,武功低微,不過藉著父輩庇廕,對武林無有尺寸之功,願將鳳鳴劍與盟主之位獻出,明日試劍大會之上哪門哪派的高徒得了劍,弟子願意奉其為新一代盟主。”
他一言既出,底下又是火燒火燎一陣。
眾人皆知,昔年白細柳在洞庭湖劍挑七大門派,一劍光寒十九洲,劍氣沖霄射鬥牛,謝玉在岳陽樓上以琴聲相和,雲峰橫起,倒捲回潮,鼉怒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