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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所想之事與所想之人些微的資訊。
沉香再想端起飯菜重熱,忽然一股委屈襲上心頭,便將碧玉盤狠狠往桌上一擲。
裴青一驚,回神看她,見她立在外間,身形顫抖,面有不忿,看著自己,眼眶微紅。再看見桌上擺著幾碟飯菜,忙道:“對不住,我倒是忘了用飯,現在幾時了?”
沉香開口,聲音哽咽:“三更了。”
裴青忙站起來,走過去道:“今日事多,累你至此,你且去休息吧,我這邊不用照看了。”
沉香咬緊牙關,恨道:“原說是出來散心,這樣與在淦京又有什麼分別,反而更忙了。”
裴青過意不去,正待開口,又聽沉香道:“君侯盡忠為國,可是宗室歷來能力大,聲望大的,皆是不受重用。我替君侯不值。”
裴青一時臉上異彩紛呈,又感到好笑,又想呵斥她,又覺得她本就出自紫宸殿,行的是監視之事,卻說這樣不明不白讓人誤會挑撥的話。正想義正言辭虛應幾句,抬眼仔細端詳她,女孩子一臉認真的表情,擲地有聲,又感懷她關愛之情,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屋中沉默半晌,過了一會,裴青溫言道:“這樣的話以後不可再說了。你知道北燕皇帝有幾個兄弟,蕭殊有幾個兄弟?我哥哥卻只得我一個。我不為他分憂,誰又為他分憂呢?”
作者有話要說:阿柳,你操那麼多閒心幹嘛哎~~~~~~~
第七十七章
沉香聽了,接道:“兄弟又如何?人心險于山川,難於知天。天猶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
她這樣說完便心懷惴惴,望向裴青。卻見他並沒有想象中的發作,只淡淡道:“你自個心裡真是如此作想的嗎?”
沉香心中一悚,仍然點點頭:“我亦是如此作想。”
裴青嘴角邊還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眼裡卻溫情漸消,春風不再,黑沉沉只剩夜涼如水樹聲如嘯:“沉香有這樣的見識,日後離了我想必也不會叫人算計了。”
沉香隨他日久,對他性情已有了解,這時只恨自作聰明,悔不當初。
雷家三代九位斫琴大師,號稱“蜀中九雷”,至雷迅最後一人始集先代之大成。雷九經歷過蜀中大亂,又流落江湖多年,裴青自知與他說什麼家國天下,通通都是狗屁。因此再不去騷擾他,只慢慢等待機會。尋常的日子裡裴青便帶著初晴和沉香或登山臨水,經日忘歸,或弓馬弋獵,率意獨駕,一時逍遙好過神仙。
如此半個月過去,便是十月初十,許州城裡樂祖祭的日子。許州城裡大大小小的勾欄與常年一樣都掛上了瞽宗大人的畫像,擺好了祭品。
“哥哥,瞽宗是什麼人?”初晴對著一個小小的白玉笛愛不釋手,眼角卻瞥著江上一艘三層樓高的豪華畫舫問道。那樓船前頭掛著一幅大大的布畫像,以及許許多多的經幡,一群人正在燒香跪拜。
裴青將她遞給旁邊的沉香,道:“神瞽,古樂正,知天道者也,先立黃鐘之管,以定十一律。死以為樂祖,祭於瞽宗,謂之神瞽。就是樂師一派的老祖宗。”
他三人現坐在一艘小船裡,都已改妝,裴青與沉香都貼了人皮面具,打扮成一對夫妻模樣。小船周圍另停了無數的小船,都是趕來看熱鬧的人,望著船帆上的名號倒似還有不少外地來的遊客。江上的小船坐滿了,剩下的人便在岸邊柳樹下搭了涼棚,涼棚待不下,還有不少人爬到樹上去看。一眼望去,大江南北黑壓壓都是人影。
裴青不料小小樂祖祭竟然如此盛況空前,一時也有些瞠目結舌。
樂祖祭每年在許州舉行,一則因為許州是江南文化中心,文人雅士彙集,絲竹管絃之事繁盛,二則因為許州是當年中原第一大館清商館的創立之地。每年的樂祖祭都由樂師會會長率眾在許州江上最大的一條畫舫上舉行,除了拜祭祖師爺之外,更有彈琴論道,吟詩賦歌之類的雅集,因此也會吸引不少社會名流參加。今年便請動了許州知州與東南六郡士紳一同列席。
一年之中,北有中州御劍山莊試劍大會,南有許州樂祖祭,可謂一文一武,一南一北,自成宣武帝以來並稱民間兩大盛事。
祭拜完畢,禮樂聲停,眾人在樓船上一一落座,便有一個身穿祭服模樣的青年走到船頭,向四下長揖,嗓音嘹亮,聲傳四野:“各位遠道而來許州,以樂會友,天下同樂,實是一大盛事。只是各位樂壇前輩高人,今年除了花鼓會、絲竹宴之外另有一件大事要辦。”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眾人私下裡都議論起來。往年樂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