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格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把扯過原本該尊稱一聲叔叔的紀修,紀修瞪著他,雲箏道,“紀侯爺,林青雅是我的,與我爹沒有半點干係。小侄不送,傷藥即刻送歸您府,傷在右胸,半個月一準您生龍活虎。”
紀修扯回自己的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中庭的北風又起了,穿過洞開的偏房而過。沐亦寒瞧瞧地上的血跡,又瞧瞧自己的兒子,似乎在思索什麼。雲箏也望著他,有些話想說,卻不知怎麼說。
屋內的兩個人,一時忘了身上的凍乏。
含笑裹著大氅,向手心中呵了口熱氣,站在門外,遠遠地叫了聲“小白。”
沐雲箏回過頭來,之見母親正衝著自己招手,不再遲疑便向外走,沐亦寒像鬆了口氣,沒走兩步,就坐在了門檻上。
看著那滿天飛舞的大雪,一時心中沒有了主意,就這麼靠著門,坐著,看著面前那一前一後走著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性命,一個重似性命。大概,也許,夜寂風是對的。
雲箏不緊不慢的跟在含笑身後。垂著頭,搜腸刮肚的找幾句討巧的話,討他娘歡心。溫馴的像只小鹿,失去了先前盛氣凌人的架勢。
“小白,”含笑先開口了,她是在腹中斟酌了半天的字句,試圖清楚的表達自己所以的意思,“你和青雅……”
“我愛上林晗了,十歲或是十一歲剛剛懵懵懂懂明白什麼是愛的時候。“雲箏打斷了含笑的話,直截了當的挑明瞭,他發現向娘坦白比向爹容易許多。
他低著頭,踩著腳下的碎雪。含笑看著他,隨即笑了起來,雲箏嚇了一跳,被他娘輕佻的勾起下巴,只見她忍住壞笑,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道,
“愛了,就追唄,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青雅了那個神仙難搞定一點罷了,哎,我的小白長大了,知道討媳婦了。娶了媳婦忘了娘。”含笑一臉的怨婦狀悲悲慼慼的好像兒子離開就要飛了似得。雲箏剛想說話,含笑又一臉陰險兮兮地湊到了他的耳邊,不懷好意地問,“你倆,誰攻誰受?攻就是上面那個,受就是下面那個。”
沐雲箏沒想到他娘竟也有如此天人之語,騰的從腳心紅到了手心,也不覺得冷了,支支吾吾就要逃跑。含笑那裡會放過他,扯著袖子問個不停,
“哎,說呀。青雅應該是受吧,他那麼好欺負。不過……小白你說話啊……該不會,這麼久,你仍處於暗戀狀態吧……唉,被我猜中了,真失敗。想我含笑從小立志建個後宮,如今就建了個後宮,而我兒子卻不會向人告白……”
“娘,你胡說!我,我……我是受……“雲箏小小聲地說,似乎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含笑嘴巴張的眼鏡都快要掉下來了(當然,如果她有眼鏡的話),結結巴巴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我以為是娶媳婦,原來是嫁女兒啊。”“娘!”沐雲箏仰天長嘯,攤上這樣一個娘果然是三世修來的福氣……
得到了含笑的首肯,沐亦寒的默許,雲箏像是卸去了一個很大的包袱。而日子卻沒有預期來的輕鬆。
按李卿的說法,青雅發病的這十五天,病情會一天天減輕,逐漸會認得人,也會清醒。可如今,青雅似乎更嚴重了,不再與雲箏說一句話,睜開眼或是閉上眼都不再有沐雲箏的影子。
雲箏望著他倚門而站的身影,身前是漫天飛舞的雪花,北風淺淺的從他的臉頰刮過,吹開了半邊的夕陽金光,落日潛潛地藏到了海的盡頭,無慾無求,捧著一篇《爾雅》,默然,猜不透的心思。
沐雲箏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窗前注視著他,他不想說話,雲箏就陪著他一起沉默,沉淪。
青雅不吃藥了,連飯也不吃了,無論雲箏怎麼逼他用強。
灌進去了,他再悉數吐出來,吐了自己一身,也吐了雲箏一身。
薑黃色的濃密藥汁澆在雲箏藏青色的錦袍上,瞬間被吸了個乾乾淨淨。雲箏注視著那汙跡消失的地方,眨了眨眼,什麼也沒說,又去廚房煎藥。
聞著那藥味,他又想吐了。
難怪青雅也會吐,他該是厭了罷。
雲箏想想,掂起藥罐子,砸了,又想想,又將那青花細瓷碗子,砸了。
一地的碎藥渣子,瓷片,雲箏就著往旁邊踢了踢。從木架下的小櫃裡又翻出個藥罐子,仔仔細細的洗淨了,又溫上了藥。
青雅就靠在廚房的門口,盯著那飛濺到腳下的藥渣,黃黃的,像是白朮。
雲箏望著青雅的雙眸,不做聲,拿著蒲扇,小心翼翼地看著火,淡黃色的火苗,躥的半高,攪合著罐裡的芸香,薏苡並著黃芪,五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