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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自己的殺意,從頭皮在陣陣往外冒。
雲曖握著雲棠肩膀的手亂抖,只需一用力就能捏斷他小細脖子,他剛要下手,鮮侑的叫聲傳來:“殿下!殿下!”雲曖狠了心手一推將雲棠推下車,伴隨著淒厲的大哭,咚的一聲,黑暗中不知道滾落到哪裡。
雲曖往車下望了一眼,什麼也看不到,跳下車連忙奔上前去找鮮侑,混亂中找不著人,他高聲大叫也沒聽到回應,看見趙吉,眼睛一亮,就要跑過去,聽見鮮侑在背後急急忙忙道:“殿下!殿下!我在這裡!”
雲曖回過頭,鮮侑從草叢裡鑽出來,手裡抱著滿頭土灰大哭的雲棠。
“陛下受傷了,咱們去找汝南王。”
雲曖冷著臉問:“你把趙王引來的?”
鮮侑跟個花狗似的,抱著同樣花狗似的元棠,張惶道:“是啊,怎麼了?”
“陶宴此人有用,給他個機會將功折罪,你找人趕他做什麼?”
鮮侑急道:“他敢帶了陛下走!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雲曖氣他蠢,不聲響,直接在前走了,鮮侑連忙跟上他:“殿下,殿下,你小心一點,怎麼了啊!”
陶宴不敵敗退,趙王雲栩帶著數名士兵已經趕上來,見著雲曖拜下:“殿下!”
剛才那一箭,雲曖差點以為趙王別有所圖背叛了自己想要自己的命,眼下事定已經放了心:“汝南王在哪裡?”
雲栩道:“還在河陽。”
雲曖道:“二叔,咱們先去河陽。”
鮮侑道:“我要回洛陽看我爹爹,陶宴說爹爹好像有事。”
雲栩道:“既如此,陛下交給我就好,我派人送鮮公子。”
鮮侑看了看雲曖,知道他是不喜歡雲棠所以跟自己生氣,但也沒法說什麼,把雲棠交給士兵,雲棠並不聽任何人的話,嘴裡哇哇大哭的要陶宴,又不肯離開鮮侑,雲栩讓人給他塞進馬車,捏暈了沒了聲響。
鮮侑看著雲曖有些赧然,臉頰發紅:“殿下,我先回洛陽去,看了父親無恙便來找你。”
他眼神有幾分委屈,雲曖又心疼不忍心責備他,鮮侑並不知道劉靜或者汝南王的打算,也不知道雲棠若是被人利用,會對自己有多大的威脅,一心只做夢雲曖出了許昌宮就能重新即位。
雲曖不忍他難過,伸手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灰:“路上小心。”
鮮侑給他摸兩下,心裡又暖暖的,笑道:“好,殿下也保重,十日後,阿侑在承明門外恭迎殿下入京。”
雲曖只點頭:“你去罷。”
雲曖回到洛陽沒有見到鮮侑,進了宮,又讓趙吉去鮮府上找,趙吉回來告訴他:“鮮公子不在,臣打聽也沒打聽出,鮮府上下人都散光了,不知道去了哪裡,好像是趁夜逃出城了。”
雲曖嚇了一大跳,讓趙吉加派人手去找,翻遍了洛陽也沒見到人影,最後在洛陽北郊的斷坡下撿到一塊紫色的玉佩,還有鮮家的馬車,馬車上是鮮家家奴的屍首,死了已經有些時日,大冬天屍體已經臭掉。
只是鮮侑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是慶朝嘉禾元年的事,大將軍段榮擅行廢立,野心圖謀,幷州刺史劉靜合兵汝南王雲崇殺入洛陽,段榮身死。慶熙帝雲曖反政,在趙王雲栩,殿右將軍趙吉等人暗中支援聯絡下,被囚禁許昌宮兩年後重新入主洛陽,時年十四歲。
雲曖復位,改元興平,封汝南王雲崇為大司馬,持節,封劉靜為國公,也加大將軍,執掌洛陽軍事。
追封鮮徵,鮮侑的父親鮮徵,在劉靜軍入洛陽的當日,在乾陽殿自刎了。一劍下去卻成全了名聲,段榮執政期間,鮮徵雖然失了節,但暗中奔走周旋,救護同僚,保護幼帝,也算是忍辱負重。
同時為張合之父張昭及張氏平反,並賜封爵,追諡,招遠在卞州的張合回京。
三月,延春殿,桃花清冽的香氣在溫暖的帷帳中彌散。
已經入了春,雲曖裹著厚厚的狐裘靠在榻上,他在許昌宮兩年,傷了根基,回了洛陽就大病一場,到現在已經幾個月過去還是虛虛晃晃的不見好。顏色雪一般白,身材還是瘦的不堪,骨骼嶙峋的,幾乎有點嚇人了。
趙吉看他手裡拿著那塊紫色的玉佩發呆,那日從洛陽北郊回來雲曖就病重,醒來就拿著那枚玉佩痴痴看。
趙吉嘆口氣,雲曖轉過頭來:“還是沒有訊息?”
趙吉搖頭:“陛下節哀。”
雲曖仰頭揮手:“你下去罷。”
趙吉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