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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走時荊州城一切安好,尚無亂跡,是否是誤報?若果有此事,荊州兵不過十之二三,又不處關鍵,轄制也非難事,孩兒這就星夜回馳看個究竟。”
“你站住!”孟燁爆喝一聲,雙手叉腰,圓睜眼睛看他道:“你治軍不嚴,還沒有治罪,想往哪裡走?此事不敢偏勞大將軍了。老六老七你倆帶兵符去荊州平叛,即刻起身。”
孟子攸眼皮輕跳了一下,忽覺深秋寒意襲上身來。
孟子軒與身邊的孟子騫眼神交接,連忙跪地懇切道:“父王,一事不煩二主,荊州兵都是大哥當年帶出川去的,沒有帥印怎能聽命與我。就是有,孩兒也萬萬不敢。”
孟子攸眉眼一彎,從腰間貼身的荷包裡取出一枚金章,遞過去道:“六弟接住吧。”
孟子軒一再推讓,殺死不敢接帥印。眾兄弟面色都是五顏六色的,羨慕嫉妒恨種種難以言表。
孟燁爆喝一聲:“還不領印去,耽誤了平叛拿你小命來陪。”
孟子軒只得膝行向前,到孟子攸身前,雙手高舉過頭,誠惶誠恐道:“庶弟奉職無狀,請大哥多包涵。”
孟子攸微笑一聲“無妨”,輕輕將執掌了快有二十年的帥印放在他掌心裡。目送孟子軒出了講武堂,遂向孟燁躬身下拜道:“父王,罪將領軍無方,自請軍法處置。”
孟燁看他一眼,為人主者,有的喜歡旁人料想在前事事周全,有的喜歡立不測之威,他領兵幾十載向來喜歡那些性格外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武人,不知為何卻養出這樣一個文氣的兒子,有時想吵架出氣都覺得是打在棉花上面。此時冷冰冰道:“你回過雲樓悔過,無令不得出來,等荊州大安了,再治你的罪。”
不過一夜功夫,向來幽靜雅緻的過雲樓就被荷戟的兵士圍得個水洩不通。李致遠走進這座曾經作為益州府衙的廳閣之時,心中頗多感慨。門前的九龍戲珠照壁又多了些許屋漏痕,青石板的地上生了許多雜草,唯有門前的雄獅依然威武。步入後院,一株偌大金桂樹下,一張小躺椅,躺著主人身懷六甲的如夫人,一個小石桌,擺著下了一半的珍瓏棋局,孟子攸一身道袍坐在石凳上輕搖拂塵,不似塵世中人。
“賢伉儷真是好興致啊。”李致遠邊走邊嘆。
碧鴛扶著腰站起來斂衽為禮“李大人來了”,一面去吩咐丫頭上茶。孟子攸一搖拂塵,笑道:“希遙來得好,拙荊到底棋力差些。”
李希遙走到樹下一瞧,不禁也是手癢,遂坐下望著他上下打量一番豔羨道:“珠玉在側,越發覺我形穢。”
孟子攸抖一抖道袍,含笑道:“自然是你俗眼不識神仙。”
李致遠一邊下子一邊與他閒話,他年長孟子攸一二歲,兩人同窗好友多年,只是他後來侍奉孟燁,不得不有所避嫌。他素悉孟子攸的脾性,有難御之氣,能忍人所不能忍,沉密寡言,不以憂喜見色,便是他老子孟燁也拿捏不準。他下了幾手棋,如夫人親來奉茶,弄得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孟子攸的這個如夫人曾是沈大夫人家生的侍婢,孟子攸十分寵愛,便是孟家大奶奶沈懷秀在此也要禮讓三分。李致遠聽她一邊斟茶一邊絮絮道:“年過三十,膝下還沒個一兒半女的,倒叫老太君操心。李大人也勸勸他,早該收拾雄心,過幾年太平日子了。”
男子玉簪束髮,目下無塵,雖居禁室,卻悠然地好似身處人跡希逢,飛塵不到之處,李致遠不由驚訝道:“子攸要解甲歸田?主公大業未成,此時言之尚早。”
孟子攸眉眼一彎,拈起一枚棋子,漫聲道:“希遙知道舍內的情形,原來是弟弟們年幼,子攸學未成時便拉出去濫竽充數,如今弟弟們都獨當一面了,勝過我太多,越發顯出子攸能力有限。比如荊州今日之禍,憂遺君父,實是子攸之過。”
李致遠心中一點念頭飄忽,一閃而過,再也抓不回來,此時停手望向孟子攸。懇切道:“大公子出身嫡長,武功卓著,今都邑有土崩之憂,墎清江表,正在今日,怎能說這樣的喪氣話?”
孟子攸不經意瞥了他一眼,道:“器滿將傾的道理你當我還不懂嗎?實話說吧,希遙你今日來此,有何教我?”
李致遠不想他攤牌攤得快,於是也正襟危坐而問曰:“大公子,以你的見解,荊州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魯安臣接下來是想沿江而上攻打益州,還是下江投誠劉慕劉協,亦或是北上取下鮮卑之襄陽以期荊襄連片坐鎮中原?”
孟子攸輕笑出聲:“當年父王說荊人難料,我又怎麼知曉。”
李致遠見他顧左右而言他,知他必不肯實言相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