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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秀面色蒼白,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一向待我相敬如賓。”
沈一舟便笑道:“沒有吵架才好。”
沈懷秀心裡卻想,他只怕連吵架都是吝於一吵的。
沈一舟神色詭異道:“姐姐,方才有一事我沒說出來,驚羽生了個兒子,你曉得嗎?姑姑瞞得滴水不漏呢。”他嘴裡的姑姑就是孟子攸的生母,沈大夫人。
沈懷秀素知這個弟弟花花腸子最多,看向他臉色凝重了起來:“一舟,你不要去尋驚羽的麻煩。姑姑要老五留一條根,你要體諒她老年喪子之痛。”
沈一舟卻不以為然,道:“雖是嫡親的,卻因為老五的事記恨上了世子,姐姐,我告訴你一件事。”他左右前後看看無人,壓低聲音道:“老五曾說知道世子的一樁秘密,我猜驚羽肯定知道了,說不定姑姑也知道,就等著那一天扳倒我們呢,不能不防。”
沈懷秀隨他說去,沉吟半晌道:“你記得我的話,這家裡的女人都像是□□,你不要去碰。”
沈一舟愣了一愣,於是拍手笑道:“好,姐姐是妙手仁心,百毒不侵。”
沈懷秀眼望院中的碧草寒煙,她哪裡是百毒不侵,分明是中毒已久,不知何日能夠脫身。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八章
靖寧二年三月,沈懷秀被一騎飛塵請回益州王府。王妃沈大夫人院裡原來妯娌媳婦天天嬉笑不斷,這日卻是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聽得見,一院的人兒俱是肅容來去。偏院正中擺著佛像佛龕,大和尚默默唸著經,地下跪著一排清秀小廝丫頭正在抄寫《血盆經懺》。
往裡屋去,棉簾子一掀,一股濃濃的沉水香混合著血腥氣撲面而來。門口的婢女接過沈懷秀的大氅,輕聲道:“前幾日還能下床,這兩天都只在床上躺著,身下墊著草紙,一天要換四五回。恐怕人進來嫌穢惡,所以叫丫頭點著香在房裡燻著。”
正說著話,一個年長的媽媽端著汙盆從裡面出來,沈懷秀微微一瞥,便問道:“可有進食?”
大丫頭搖搖頭,悽然道:“小公子去了後,水米都不沾牙,見天抹眼淚。”
沈懷秀臉色未變,進了廂房,走到床邊,自有小婢替她打起帳子來,她只看了一眼,對面人眼眶兒也塌了,嘴唇兒也幹了,只拖著一口氣奄奄一息,於是勉強號了號脈,就退出來了。
不過一牆之隔就是王妃的房間,沈大夫人坐在視窗美人榻上,手裡捏著佛珠,眼裡毫無焦距地落在窗外。面前幾個丫頭正在忙著整治午膳,端幾的端幾,佈菜的佈菜。
“王妃,”沈懷秀叫了一聲,走到她面前,見她一時沒有反應,又叫了一聲:“姑姑”。
第二聲沈大夫人才回過神來,掃視過來,和藹道:“阿秀來了,路上冷嗎,可是還沒用過膳,一起用點素齋吧。”
丫頭在旁邊端過來一個春凳,沈懷秀坐下了,就手在她水晶盤裡撿了一小盞蔥花面條。
沈大夫人接過貼身丫頭遞來的荷葉碧梗粥,笑道:“許久沒見,阿秀喜好變了。”
沈懷秀手上微顫,也是陪笑道:“換換口味罷了。”
大家閨秀食不言寢不語,兩人默默用了飯,都是食不知味,丫頭收拾好殘羹,捧上香茗,陸續退出房間。沈懷秀才跪在她面前,低聲抱歉道:“驚羽只怕就在今晚了。懷秀也無能為力。”
沈夫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她未出嫁時,也是金針素手沈春的愛徒,區區小病又怎麼難倒她。她看著沈懷秀,眼裡神色變幻,凌厲之色一閃而過,她們姑侄原本長得有幾分相像,往日妯娌們說她們親上加親,前世就有婆媳的緣分,如今想來,只怕是孽緣了。她咳嗽幾聲,清清嗓子,道:“我好歹也在門下學過幾年,怎麼會看不出來。我讓你回來,只是想你親眼看看,我們這一大家子變成什麼樣子了。”
沈懷秀不由打了個寒戰,雖是春寒料峭,重裘不暖,一時間卻大汗淋漓,重重衣衫都溼透了。
沈夫人摸摸她的鬢髮,越發柔聲道:“你不和我一條心,子騫的事我不怪任何人,你如今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是驚羽和她的孩子沒有任何過錯,你們也下得了手?”
沈懷秀抬頭看她,到底薑是老的辣,沈夫人一息之間就猜到了:“不是你,那個孽障又自負甚高,那就是一舟做的了。”沈懷秀瞳孔縮小,細微表情變化都收入沈夫人的眼裡,她痛失愛孫之際也不見絲毫悲傷混亂,嘴角一彎,反而拍拍侄女的肩膀,含笑道:“你去吧,阿秀,我送你一句話,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