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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舟離去的,只怕這會已經出城了,他一抽馬臋,徑直出了邕京城,沿著河水一路尋覓,路過一處竹林,見有打鬥痕跡,便駐馬檢視。
“什麼人?”一柄冷劍遞出,白雁聲喜出望外,躲閃過後急道:“是我,雁峰。”
樹叢分開,兩人從後面站起,竟然是孫季仁和白雁峰,再定睛一看,兩人身上都掛著傷,孫季仁傷勢還頗為嚴重。
白雁峰見是哥哥來了,明顯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們午後出去尋兩個孩子,追至城外時被人伏擊負了傷,孟子鶯、李湘南追上去了,他們正準備回城報信。
白雁聲檢視他們傷勢,將照夜白留給孫季仁,按兩人說的,沿河而上,一路往北,不久就望見河中飄著一艘金絲畫舫,絲竹聲動,異香四散。他催動真氣,在岸邊棧橋上用力一蹬,凌波微步,飛身上了畫舫,舉劍劈開面前薄紗帷幕。舫上全是盛裝麗服的女子,似是家眷遊玩,看見一壯年男子舉劍從天而降,凶神惡煞般,以為是強盜來了紛紛驚呼逃散。白雁聲四下探看,已知是誤判,抱拳道歉,大步出艙,見前頭又有一艘船隻,於是又涉水登船,這次卻是運鹽的貨船。他在河上一連截下五六艘小舟,非官即民,眾人起初驚懼之後俱是怨聲載道。白雁聲在船頭,望著茫茫河水心亂如麻,再往北就匯入長河,幾千裡河道,成千上萬的船隻,到底要如何尋找雁行和子鶯的行跡?
正兀自發愁之時,前方忽然追上了一艘小船,船頭一名女子娉婷而立,紅袖低垂,他眼前一亮,越空而上,那女子聽見風聲,回頭大袖一舞,便有無數冷箭迎面射來。空中無可躲避,一個閃身已跌落水中。
“紅蓮”,那女子低頭看了一眼嘩嘩流逝的河水,進了船艙。艙內正中一扇絲絹屏風,一面繡著空山瀑走,絕壑松鳴,走到反面,又變成了碧甌茶沸,綠沼魚竹,莫要說畫工意境上乘,便是這雙面屏風繡的針法也是當今少有。屏風後的軒窗旁坐著一名美婦,畫黛彎蛾,儀容嫻婉,正垂首繡花。“外面出了什麼事?”
“沒事,夫人。”紅蓮話音未落,便聽“嘩啦”一聲巨響,從船舷邊斜飛進來一人,渾身溼透,立在艙中。
那美婦絲毫不見驚亂,收了手邊繡樣,肅容道:“閣下為何擅闖繡舫?我見你儀表堂堂,難道不知男女大防?”
白雁聲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拱手道:“在下宣威將軍白雁聲,舍弟被歹人擄走,在下一路追至江上,不知夫人可知舍弟的下落?”說著將手裡一物擲與地上。
那婦人看了一眼,見是一枚斷箭,因問紅蓮道:“紅蓮,你為什麼要傷人?”
紅蓮在一旁道:“夫人,他是西蜀的對頭。”
“所以你們就上我府裡擄人?”白雁聲怒道。
那婦人也似是聞所未聞,轉而注目紅蓮,輕聲輕氣道:“世子說要我來勸九公子回川,原來是假的?”
紅蓮低頭不言。
白雁聲眼皮一跳。
婦人已現怒容,道:“我自己去問他”,說著不管白雁聲,振袖而起,步出艙外,朝船尾走去。白雁聲此前見過紅蓮和孟子攸在一起,不知她們葫蘆裡賣什麼藥,於是也跟著主僕兩出了船艙,只見水天相接,一片汪洋,原來不知何時畫舫已經入江,正順流而下。
那婦人手裡多了一支碧綠的竹管,放在腮邊輕吹出聲,聲極尖利,奇異的聲響在空中持續一段時間之後,被越來越大的水花聲所掩蓋,白雁聲往船體兩邊張望,水下似有東西跟著船行走,“嘩啦啦”一個巨浪打過,水底的東西跳出水面,定睛一看,竟然是河豚!
原來聲音召集了上百隻河豚遊過畫舫,向上遊而去。
白雁聲正在奇怪,便在這時,婦人一手撩起袖子,五指間多出數不清的繡花針,根根閃著銀光,連著紅絲線,漫天花雨下,銀針刺入水裡的河豚身上,婦人拉緊紅線栓在船頭,船身微晃,竟然止住東去之勢,緩緩向西溯流而上。
“好一招漫天花雨,借物之力,沈夫人。”白雁聲想起孟子鶯曾對他說過的金針沈家,一根針能救人,也能害人之事,情不自禁鼓掌。
那婦人聽他讚美,心頭得意,轉過身來,舒皓腕,躡利履,輕如飛燕,臉上笑得燦如堆錦,正要回應他,空中忽然飛來一物重重砸在左船弦上,差點把小小畫舫打翻。
“她早就不姓沈了!”一聲譏誚,白雁聲這才看清落下的是李湘南,亦是渾身溼透,嘴角流血。
“湘南!”兩人一同出聲,李湘南一個燕子翻身,已避過婦人,來到白雁聲的身邊,冷冷道:“白將軍,這位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