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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閻王之稱,真是英雄出少年。”
白雁聲倒愣了一愣:“什麼玉面閻王?”
段暉仰頭大笑。
只聽一個音辭清暢的男聲道:“表弟一表人才,一戰成名,軍內軍外送了個名號,叫玉面閻王,表弟難道不知?”
說話間,段暉床邊那名宮裝麗人轉過身來,哪裡是個女人,分明是個青年男子。白雁聲好似當胸一拳,幾乎喘不過氣來,轉臉看李文博,後者忙不迭低頭。
那珠圍翠繞,傅粉施朱,身著薄紗裙衫的不正是他的表兄,御使李景元。瞧著白雁聲還在驚愕之際,便解嘲一笑,絲毫不以自身打扮為奇,曲起蘭花指大方點了點左首虛位道:“父親還不快請表弟入席。”
不過為了一顯淫威,便使出這般將男做女,綵衣侍酒的荒唐行徑,白雁聲只覺太陽穴突突地跳,此時不便也不能發作,遂忍怒推辭道:“段大人和姨丈在上,下官怎敢僭越。”
李文博一再禮讓,白雁聲只說與禮不合,卻聽段暉不明所以呵呵笑了兩聲,李景元再開口道:“表弟,禮豈為我輩而設。你與我家有親,便與段大人也有親,今日是家宴,表弟遠來是客,且是朝中新貴,勞苦功高,於公於私並無不妥。何妨長者賜,不敢辭?”
他將話說得十分圓滿了,白雁聲抬頭往堂上望去,似乎想從他眼中看進他心裡去。青年剃去了眉毛,額頭點著兩抹青黛,穿著女人的裙衫詭異莫名,濃妝豔抹的臉上只是波平如鏡,看不見任何異樣。兩年前見他雖也是醉飽悠遊,不問世事的紈絝模樣,但是何曾有這樣呆滯得看不見任何生機的眼神。
白雁聲只恨不得將自己兩雙眼睛挖掉了,在那針氈一般的席上坐了下來,任由婢女佈菜布酒。於是笙歌大作,滿堂紅飛翠舞,玉動珠顛。
酒過三巡,段暉不斷問東問西,白雁聲口裡答著,卻忽然聽見他與李文博對話:“李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令襟侄天縱英才,何以年已弱冠而不成家,做長輩的竟然不替他網羅物色?”
白雁聲胸中警鈴大作,連忙放下手裡的酒往堂上望去,正好段暉也在看他,又是那副似笑非笑,其意難測的表情,只聽李文博不斷俯首陪笑道:“大人說的是,老朽到底老眼昏花了,我這侄兒這般人物,什麼樣的淑媛能夠配上?不知邕京裡有沒有年色少艾,待字閨中的名門之後?”他與段暉是兒女親家,又年長十來歲,卻如此低聲下氣。段暉鋝須做冥想狀,白雁聲趕忙出聲道:“多謝段大人和姨丈為雁聲著想。只是家妹去歲新亡,雁聲有孝在身,此事不提也罷了。”
段暉哦了一聲,不經意道:“白將軍的妹子,莫不是與海陵公的公子有親的那位?難怪白將軍眼界高了。”
白雁聲聽他提到裴秀,越發警覺,道:“家妹與裴公子總是緣鏘分淺。王謝門高非可偶,亦或是小人痴心妄想,折了妹妹的壽數。”他一提到妹妹,就不自覺肝膽皆裂,心如刀割,眼角流下淚來。
在段暉看來,他如此作態,倒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李景元便出聲安慰道:“表弟,萬事雲煙已過,待虜禍一平,表弟功到奇偉,衣紫服朱,為表妹掙一個誥封又有何難。別說表妹,便是姨父姨母也會垂名後世,九泉之下亦能含笑了。”
他識得眉高眼低,轉彎轉得漂亮,滴水不漏,連段暉也開懷大笑,一邊伸手在他臉上擰了一把,一邊拍拍他大腿道:“這小嘴甜得,去,替我給白將軍敬杯酒去。”
白雁聲慌忙站起來,低頭連道:“不敢,不敢。”
李景元便含笑拿了杯酒在手,嫋娜下了胡床,朝白雁聲走過去,一時間衣帶香風,環佩丁當,見對方不敢看他,便拿了酒案上白雁聲的杯子遞給他,道:“段大人的這杯酒表弟一定要喝。”
白雁聲無奈接了酒杯,忽見他手掌輕翻,衣袖中脫出一段皓腕,掌心中露出幾個小篆,須臾又收了回來,兩手捧杯一飲而盡。
白雁聲不露聲色也飲盡了杯中酒。
段暉撫掌大笑,便有一群舞姬上來跳起了舞。段暉閒閒問李文博:“李老久不來此,覺得這裡有何變化?”
李文博轉身道:“酒饌飲食都還好,歌舞就有些……”
段暉點頭道:“樂班確實有些濫竽充數了,去歲會跳胡旋舞的那班舞姬圍城之初也逃散了,還沒有回來。”
白雁聲眉間一跳,腰間掛著的太虛劍晃了一晃。如今已是兵荒馬亂,民不聊生,這些人享用著這些太平盛世都嫌奢華的排場,卻還在嫌棄飲饌歌舞不夠精美,不能滿足他們的聲色犬馬之娛。
他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