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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鶯挑高眉毛,奇道:“為什麼?”
沈君理挺直腰背道:“臣離開家門時,家人就說過,敕旨如此,郎哪得辭。臣一路東來,見沿途州治,比之益州不知好過多少。江陵全盛,益州凋敝,或許是天意。臣願竭盡股肱,為馬前卒,陛下親攬萬機威加四海之時,臣死之日猶生之年。”
孟子鶯不待他講完,心裡就雪亮雪亮的。沈懷秀和沈一舟,一人是王妃,一人是大將軍,卻都非沈家嫡出,沈家長房所出的沈大夫人沈青青已在先前西川的內耗之中被親生的兒子拔除,沈家嫡脈被排除在荊州的新政權之外,一個正統的世家大族怎麼能忍受紫之奪朱,旁系壓過嫡系?所以為人父母者即使要忍受骨肉分離,也要含淚送孩子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因為這世上唯一不可動搖的力量就是野心。
沈君理貪婪地看著面前這個如天神一般的存在,卻並沒注意到,他的陛下眼裡的光芒在一寸一寸消失。
靖寧四年正月十五,夏帝邕京御花園太液池邊賜宴百官,有翰林獻詞,其中有“太液波翻”四字,靖寧帝勃然大怒,道:“何不言波澄,詞中有四海不寧之喻”。翰林全家當日處死,株連上司親朋幾百人,全部下獄,史稱“太液詞案”。三月,江夏守將投奔荊州,靖寧帝下詔揚州將軍傅熙,宣威將軍白雁聲各帶十萬大軍伐蜀。
作者有話要說: 伐蜀嘍,下一章寫肉吧,過年要吃葷啊~~~~
☆、第四十五章
從元帝渡江以來,京城的權貴士大夫們就開始在邕京西南的山林裡營建宏偉別業。尚書令段暉富有鉅萬,聲色豪奢,世家所不能及,自崇明年間在西山立精舍,旁連嶺,帶長川,芳林列軒庭,清流激堂宇,別業名為清輝堂,自夏徂秋,累月在此消暑,一應公務文書皆有快馬自尚書檯送到清輝堂與他審閱。
這日又有小吏自尚書檯送官文過來,段暉匆匆翻閱一遍,正要揮手命人退下,那小吏卻諂媚一笑,從袖中掏出另一卷奏章來:“這是今日夾雜在問安摺子裡的,臣特地挑出來,唯恐大人看得不仔細,要是混在一起送到聖上面前可就不美了。”
段暉略為吃驚,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個不知名的九品縣丞彈劾御史臺的奏章,其中有指摘御史侍郎李景元長年休假,不上朝不坐班不見客,尸位素餐,阻斷上下,使天子不聞民間疾苦等等的話語。段暉一笑了之,對那小吏和顏悅色道:“爾等有心了,賬房那裡請去喝杯茶。”
那小吏見馬屁拍得有效果,連連俯首,領了賞美滋滋出府去了。
段暉手裡攏了那奏章,往清輝堂後面的廂房去了。
一連跨過幾重庭院,到了別業最深也是最高的觀雲臺上,掀開一層層被山間水汽暈染得雲山霧裡的軟煙羅帳子,梳妝檯前有一個高挑的背影正在對鏡貼花黃。段暉把那捲皺巴巴的紙擲在梳妝檯上,一邊在小婢的銅盤裡洗手一邊嗤道:“你還有心情在這裡描眉畫眼,十萬八千里外的一個小縣丞都看不慣了。”
那臺前的人偏過頭來,珠圍翠繞,傅粉施朱,身著薄紗裙衫,卻是女裝的李景元,拿留了足有三寸長的指甲挑了那紙頭過來看,才看一眼,口角含笑,媚生兩靨,道:“大人厚愛,在下心領了。”
饒是段暉也看夠了他這副市井無賴的嘴臉,在他對面坐下,一手捏緊他的下巴,調侃道:“我厚愛你什麼了,你倒是說說?”
李景元眼波流轉,笑道:“風雲材略已消磨,甘隸妝臺伺眼波。為恐李郎英氣盡,故叫梳洗望黃河。大人看我江郎才盡,卻又不忍心黜我下朝,故而叫景元在這山川壯麗,渺無人煙的地方反省思過,不是嗎?”
他話剛說完,段暉已經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這一巴掌開啟了李景元無休止的咳嗽,咳得肺都要吐出來了似得。段暉看著他,眼裡有著難以索解的神色,初見時的情形綿綿不絕湧上心頭。他想起李文博出任京官之時,特地帶著他到府上來拜見長官,那時他也不過弱冠,束手遠遠站在廊下,段暉不過略看了他兩眼,說了句“京洛出少年”,其實無關風月,不過是一時無心的讚歎。翌日他就被李文博帶到了鹿鳴館,親手送到了他的榻上。
青年的眼裡有著被至親出賣的驚愕和忿恨,然而很快就煙消雲散。拂柳解履,殷勤周至,醉語狎之,但有展笑。他既如此放得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段暉也就不再客氣。皎月初升,繼而衾枕之愛,極盡綢繆。
隨後李文博連升三級,飛黃騰達,羨煞眾人。
雖然朝中有人不齒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