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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日久見人心。只是這件事不必再提了。三年不用兵,朝中安逸懶散,才弄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來。希遙所說極是,大丈夫處世,當建功立業,著鞭在先,今日不取,終被他人所取。我欲開春之後,率眾北出襄陽,東下江陵,還願希遙為我助力。”
李致遠頓時喜上眉梢,自江陵一戰後,蜀中休養生息,只是養兵日久,不戰則懶,劉協病弱,又去了白雁聲、盧轍這兩隻臂膀,蜀王此番出戰正是時候。蜀王於此時雖不願進位,到那時立下不賞之功,水到渠成,卻也不容他不進位了。
於是拜道:“李致遠任從調遣,祝王爺武運昌隆,早取邕京,一統天下。”
李致遠從過雲樓裡出來,見王府門前停了一架宮車,車裡下來一個宮人打扮的老媽媽抱著一個粉團一樣的男童,那孩子莫約三歲大,渾身錦緞玉雪可愛,碧鴛夫人早早等在門口伸手抱了去,孩子高興地抱著她脖頸在她懷裡撲騰,一迭聲問:“翁翁今日在嗎?艾艾要堆雪人……”
一片雪花飄到李致遠眼裡,迷住了他的視線。
靖寧七年三月,蜀王孟子攸分兵兩路,一路北出襄陽以向宛洛,一路東下江陵直逼邕京,二十萬大軍傾巢出動,大夏朝堂岌岌可危,靖寧帝劉協索性稱病退位,十歲太子劉破虜即皇帝位,下旨四方勤王。
這年秋天的徐州城外四顧晴爽,薰風時來,與這美景極不相稱的是南面的平原上走來一大群拖家帶口,腌臢不堪的難民,正逶迤往城門而來。
城門口已增設了衛兵盤查詢問,遠處的城牆下,一張木凳上大馬金刀的坐了一個身穿鎧甲的年輕人,正喝著茶,牆邊靠了一杆擦得錚亮的長槍。過了一會,城裡出來一騎,馬上之人青布衣衫,文士打扮,在城門口下了馬,東張西望,走到那坐著喝茶的年輕人身邊,還未開口就咳嗽不停。
年輕人不到二十,唇紅齒白,虎體猿臂,早就扔了茶碗,站起身來抱拳相迎道:“孫大哥,有何事?”
那文士正是徐州參軍孫叔業,面前的年輕人卻是當年宣威將軍白雁聲的胞弟白雁峰,今年一十九歲,將門無犬子,早已代亡兄接管了徐州城的守備一職。
孫叔業一陣咳嗽過後,撫胸嘶啞著嗓子道:“白將軍,方才又有旨意到府裡了,陛下命你暫代徐州將軍之職,催促你南下勤王。”
白雁峰蹙眉道:“孫大哥,沒人的時候還是喚我雁峰吧。”
白雁峰自十歲到臨溪,是在孫氏兄弟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生於亂世,長於軍中,短短几年又是一個與他哥哥白雁聲一摸一樣的虎狼之將,只是與其兄爽朗清舉的風度相比,他性格卻頗為古怪沉悶,軍中傳言“敢與大白叫,不敢與小白笑”,是說其人不苟言笑,風節太峻,畏懼他如閻王一般。
白雁峰遙望遠處雲霧繚繞的蒼山餘脈,忽然問道:“孫大哥,江山是什麼顏色的?”
好一個白雁峰!孫叔業凜然心驚,一手捫胸,口裡湧出一股甜腥味來,半響才壓下去,喘氣說道:“其碧如血。”
白雁峰轉而望他青白不定的臉色,忽然一笑,眉目如畫,直如雁聲在世一般無二:“那就也讓我看看他劉家的血是什麼顏色的吧。他現在才來封賞我不嫌太遲麼?孫大哥替我回話,當年湘南助傅熙奪下夏口之後,苦苦哀求他發兵去江陵救我大哥,傅熙當日說了什麼話,如今就一字不差地還給他們。”
“雁峰”,孫叔業聽他提及三年前江陵一戰,面如金紙,此戰亦是他的必生恨事。當時他在徐州留守,白雁聲要攻江陵,他未能竭力規諫,以致折戟沉沙。遂抖聲道:“往事不必再提了。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白雁峰微微一哂,他自然知道若是他哥哥白雁聲在此地,孫叔業必不會說這些陳詞濫調,他再欲開口,孫叔業忽然迸出一陣咳嗽。白雁峰望著他因操勞而日漸單薄的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樹葉一般,心生不忍,低聲道:“孫大哥,你莫要再操心勞神了。我哥哥定沒有死!誰死了他也不會死!”
孫叔業募地止咳,深陷的眼眶中兩對招子亮的嚇人,這樣的念頭他從前無時無刻不掛在心頭,只是三年的時光緩緩流過,希望越來越渺茫,而絕望漸漸佔據了上風。
只聽白雁峰淡淡道:“你信我!他就是走到地府,雁蓉也會把他罵回來的!在這之前,我們要替他看好徐州,誰來借兵也不行!”
少年將軍說完這句,拿起了靠在牆邊的長槍,徑直走進了城門。
城門郎還在事無鉅細一個個登入難民,白雁峰忽然眼前一亮,見一個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