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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愛人。我愛你,我想與你一起生活,一起開心一起難過,一起承擔痛苦一起分享幸福,就這麼簡單。不知聽誰說過,我不是同性戀,只是我愛上的那個人,恰好是同性而已。這社會能夠允許二十歲的女孩嫁給八十歲的好翁,能夠允許弟弟娶嫂子,為什麼就不能對我們多一點包容?
我看著桌上喝剩的半杯牛奶,抓過來全部灌下去。暖意落在胃裡,燙在心上。我感到自己平靜了一些,拿起筆,繼續幫他修改那份企劃案。
下午某個時刻,董事打電話叫我上去。我站起身,想到董事叫我一定是為了小方的事,便順手拿起改好的企劃案,準備順便給他。
公司里人才濟濟,但能培養出一個總經理接班人的人卻不多,嚴格說起來,就只有兩人而已。要麼是我,要麼是董事自己。董事很忙,下星期還要飛往廣州參加一個展銷會,他不可能有空親自培養他。那麼只能是我。也只有我。所以我才不將他的反感放在心上,因為我知道,無論怎樣,他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必須對我低頭。
走過部門辦公室時我聽到許多人的竊竊私語,一邊說還一邊偷偷看我。看來早上讓你來公司確實是刺激到一些人的神經了。
我走進董事的辦公室。辦公室裡只有他和小方兩個人,他坐在辦公桌後面,小方站在他面前,低著頭一副聽訓的模樣。
我對董事點點頭,問。
叫我來什麼事。
董事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讓我坐,看了小方一眼,對我說。
我小方說你們之間出了一點矛盾。
我心裡一跳。董事不是個喜歡繞圈子的人,他說話多是命令式的語氣,這種好像與人商量一般的話太少見了。
年輕的退伍軍人如一把劍般直直地站在那裡,別開臉不看我,倔強的說。
不是一點矛盾。我不想跟著這種人學習。
董事的眉毛擰了起來,呵斥道。
你給我閉嘴。
他抿抿唇,重新沉默。
我看看小方,再看看董事。董事的臉上全是為難的神色,而那年輕人低著頭,以沉默表達他的不滿。
我明白了。
我說,我把檔案袋放在桌上。董事看著我,眼裡似乎有些歉意。
企劃案我給你修改了一遍,你拿去看看。
小方依舊沉默。
我笑了笑,說。
我們合作了半個多月,我自認為在教導你方面已經做到毫不藏私,你這種態度,是不是太傷人了一點?
他沉默了很久,低著頭小聲的說對不起。
我搖頭,移開了目光。
沒有什麼對不起。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我明白。
他飛快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安。
我沒有再和他糾纏,對董事直截了當的說。
我想請假。
董事明白我這是故意讓位,請假只是個藉口。他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我面前,抬手拍了拍我的肩。
我只準你一個星期的假,一個星期之後,你得給我回來上班。
他說了一句和十多幾年前一模一樣的話。
你這個人才,我是怎麼也不會輕易放你走的。
我對他笑笑。我對他的感激一直都在,如果不是他,我或許至今都沒有一分正式工作,我們或許還租住在狹窄的出租屋裡,過著三兩個月遷徙一次的生活。我感激他,所以這次,我主動讓步。
我大步地往外走,電梯門合上之後,我靠在牆上,一手揪著大腿試圖緩解膝蓋的劇痛。一個拿著檔案的女職員在中途上了電梯,她看著我,關切地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放開手,看了一眼對面不鏽鋼倒影中自己蒼白的臉,對她搖了搖頭。
我一路走回了家。中間好幾次差點撞到別人。
你正好在家裡,看見我回來,大吃一驚。你問我出了什麼事。我衝你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提前做了晚飯,端到桌子上。我看著你放在我身旁的木柺杖,拿起它,一步步挪到飯桌前。
你說董事打電話給你了,你什麼都知道了。
你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在家休息。
你說……
我忽然打斷你的話,問你。
我的腿是不是廢了?
你的沉默帶給我恐懼,有那麼一剎那我希望自己沒有問出口。
然而你最終說。
不會的,好好養著,不會影響行動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