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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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天左右的視力。電視臺因這個手術而採訪他,主治醫生說感謝有他這樣勇敢的年輕人,這個手術才得以實施。因為手術的不成熟,他腦內的假體有移位的現象,週六下午,他接受了移除假體的手術,現在他正住院觀察中,明天就可以出院。”
“我離開紐約不到一週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奧利弗靠在座位上,一蹶不振,他的肩膀塌下來,眉頭低垂。他看著懷裡的瑞茲,憂心忡忡地把手放在小狗的腦袋上撫摸。
“事情從邏輯上來說,與你走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弗雷說,他正開過一個高架的轉彎處。
“沒多少人能像你那樣完全理性地思考問題。丹尼經歷了兩次手術,我甚至都不在紐約,現在他一定感覺糟糕透了。”
“回去把東西放下,換一身衣服,我會載你去醫院看他。”
“我希望現在就去醫院。”奧利弗堅持。
“我的建議是你先回家洗個澡、換件衣服。讓自己看起來亂七八糟的過去不是個好主意。”
“我想現在就去醫院,一分鐘也等不了。”
“通常情況下,採納我的意見會讓你事半功倍,採納你的意見會導致一團糟。”
“拜託,弗雷,我要先去見見他,不然我什麼都幹不了。”奧利弗轉過臉,垂下眉毛,凝視弗雷。
弗雷停頓了幾秒,最終妥協:“好吧,奧利弗,我載你去醫院。但你最好控制住你的情緒,如果你表現得像受到欺負的小學生,那會讓他的心情更加糟糕。”
“我會在去醫院的路上收拾好我的狀態,我保證。”
“放輕鬆,奧利弗。你的情緒會影響他。”弗雷說。
奧利弗仰起頭,看著車頂,嘆了一口氣:“我現在希望‘愛’也是一種情緒。”他撇撇嘴。
“它可以是。”弗雷回答。
“有些東西無法感染和傳染。比如說你依舊是個理性派,在與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之後。”
“我正送你去醫院而不是送你回家不是?你只用三個句子就讓我妥協了。你可以想想幾年前的我。”
“我承認稍微有點兒區別,除了穿正裝這一點。”
弗雷笑了起來。長而寬的道路在他的眼前展現開,他想起他們大學裡剛認識的那會兒。奧利弗提著他的瓶瓶罐罐,像個化學系的學生。
“我為你喜歡上人類而感到開心。”弗雷說,他稍微拉鬆了一點兒系得整整齊齊的領帶。
丹尼睡著了,他的夢非常淺。只要他想醒來他隨時都能醒來。
豌豆苗一直將他向上帶,地面上的人和房子變得非常小。雲層是雨後大地的氣味。
刀口的麻醉藥失效已久,這讓他在夢裡都有點兒頭痛。
夢是童年殘留的集合體,這可能是他持續地為確認沒有失憶而回憶過去的結果。
週四他被推進手術室時,僅僅希望自己別喪失行動能力。待手術結束後,利用假體和眼鏡,他看到了從未見過的世界,他猜想那些不斷閃爍的影像和正常視覺的人所看到的差距很大,但他至少有了視覺的體驗。因此他開始期待更多,期待這感覺持續下去,期待世界能夠更清晰、更寬廣、更充滿朝氣,期待他能夠去打一場棒球比賽……
現在一切恢復到最初的狀態,唯獨是有點兒頭痛,其他都和以前一樣。
前天弗雷來看過他,他聞到桌上檸檬香蜂草和香茅的氣味。他伸手從花束中揪下幾片香草,將它們揉碎了放在鼻子前。
嗅覺忠誠如騎士,他聞到香草的氣息流竄進他的身體。
他再次陷入淺眠。
直到奧利弗來之前他都在淺眠中。
奧利弗走進病床,丹尼聽到了他的腳步聲。那一連串的腳步聲非常奧利弗,世界若如森林與草地,那便是薄霧未散去時有蹄動物踏過的痕跡。
奧利弗在他的病床前坐下來。
丹尼蜷縮在淺而通透的夢境中,聞到豌豆苗味和海灘的鹹味。
奧利弗就在他的身邊,他一如既往得是秋天的沙發和毯子、冬天的火爐和乾柴。丹尼並不需要馬上和他打招呼,奧利弗不會因他的懶散而離開,他通常不緊不慢,耐心相當於擁有八條小狗的小鎮老人。
丹尼從夢境中走出來,他睜開眼睛,眨了兩下,面對天花板。
黑色的世界依舊寧靜。他曾見到光明,但不畏懼重回黑暗。觸覺與嗅覺是騎士與劍,他擁有它們二十六年,熟悉並信任其無可比擬的忠誠。
奧利弗坐在病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