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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勾肩搭背,花甲老人一下子氣病了,沒過多久又傳來他在南京給日本人唱戲的訊息,老人聽著收音機裡的淫|蕩唱腔,把已經成角兒的莫青荷和莫柳初叫到病床前,不由分說先給了他倆一頓板子,敲著報紙老淚縱橫。
莫青荷被打得皮開肉綻,半趴半跪著給師父磕了個頭,咬著牙說師父放心。
他知道師父的意思,哭,是因為出了杭雲央,師門不幸;打他,是讓他記得伶人的恥辱,絕對不能重走杭雲央的路。
可惜師父被杭雲央這麼一激,到底沒撐過去年的春節。
莫青荷給當時遠在南京的杭雲央寫信痛斥他丟了國人臉面,又命他回來弔喪,誰知信發出去石沉大海,莫青荷等到正月,將當年出師一起拍的相片找出來,親手挖去杭雲央的臉,跟莫柳初帶著一干年幼的師弟在師父靈前跪了一夜。
當年同吃同榻的小團體拆了搭子,莫青荷再不打聽杭雲央的訊息,只跟莫柳初認真唱戲,本以為從此陌路,不想今天在沈培楠的客廳又遇上了。
往事新事一起湧上心頭,莫青荷止不住流淚,然而一瞬間心事早轉了十八道彎,若今天遇上的只是素不相識的“情敵”,他完全可以做出吃醋或者大度的樣子應付過去,換了熟知自己性格的杭雲央則行不通了。莫青荷想,如果他不計前嫌,杭雲央會立刻察覺自己的反常,如果他拿出真面目面對師弟,沈培楠與親日派交好,會不會因為自己對師弟過去行為的態度而懷疑自己?
做情報工作最痛苦的地方就在於隨時隨地戴著面具,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要在腦海裡研習三遍,將所有後果一一推敲,步步算計。莫青荷在暗地裡掐緊手指,眼前不知怎的閃現出昨夜唱沉江時沈培楠流淚的樣子,他並不瞭解那兇戾的國軍將領,但他想賭一把。
賭的是國人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