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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做出準備衝鋒的號令。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是國軍棲身的葫蘆山,從土崖的位置看去,葫蘆山南麓的情況清清楚楚,只聽隱約幾聲沉悶的隆隆炮響,山林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隨即升起灰白的煙霧。夜晚漆黑一片,那星點的光就格外清晰,莫青荷舉著望遠鏡,看見樹林深處彷彿有細微動作,他眉頭大皺,轉頭問栓子:“誰在朝他們開炮?”
栓子也莫名其妙,抓了抓頭皮:“肯定不是鬼子,鬼子還都在下面睡著吶。”
莫青荷的手一停,讓大家先不要動作,又舉起望遠鏡,仔細觀望了一會兒,只見山林各處都開始出現樹影晃動,彷彿山洪奔湧,從四面八方彙集,正爭先恐後的衝下山崗!
“怎麼比咱們還先動手,難道政委派人送信了?”莫青荷滿心疑惑,暗罵道:“這頭犟驢,我計劃的好好的,這回全亂了!”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看懂了,只覺得胸口被重石狠狠一擊,全身肌肉倏然繃緊,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不對,不對!”
他放下望遠鏡,聲音顫抖:“你看炮彈的方位,是他自己,他在下令朝自己的部隊開炮!”
小栓子被他一提醒,也已經目瞪口呆,莫青荷抓住身邊的一棵矮樹,低呼道:“我記得,從前他說過,說有一位外國的將軍,在最後一戰,為了激起士兵的鬥志,不惜偽裝成敵軍炮轟自己的部隊!怪不得,怪不得這老混蛋非得趕我們走,他媽的打算自個兒跟小日本玩命!”
四營營長揹著步槍,貓著腰跑到他身側,面色焦慮:“團長,現在咱們怎麼辦?”
“立刻進攻!”莫青荷的眉頭皺成一個疙瘩,眼裡閃著決然的光,他從樹叢鑽出來,厲聲下令:“配合國軍,全力進攻!”
說罷抄起一隻手榴彈,掄圓了胳膊向下全力一擲,只聽轟隆一聲響,手榴彈在日本兵營地邊緣開了花,戰鬥正式打響了。
莫青荷此生參加過大大小小無數戰役,從來沒有一場比現在更加危急和慘烈,他親率隊伍從土崖向下猛撲,手榴彈如急雨一般投向日軍陣地,還在熟睡中的小鬼子提著褲子往外跑,嘰裡哇啦一陣亂叫,就抽搐著被機關槍一排排掃倒在地,刺刀在夜色裡閃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光,到處是嗖嗖的流彈,沖鼻的硫磺味燻得人要流淚,炮彈在周圍炸響,掀起的滾燙氣浪將人衝至數米高。
轟隆轟隆的炮聲和戰士們的廝殺聲混在一起,每個人都在死亡線上掙扎,每個人都殺紅了眼睛,日軍此時腹背受敵,處處開花,一時懵了神,也無從判斷後方到底有多少八路軍,更說不上指揮和戰略,山坡到處都是人,敵人,戰友,死人,活人。
莫青荷和四營營長藉助坍塌營房的一角做掩護,冒著濃煙和揚塵往前推進,根本睜不開眼睛,他突然感覺背後一陣刺芒,回頭就是一槍,一名日本兵撲通跪倒,他匍匐過去,看了一眼對方的軍銜,竟然是一位佐官。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炮響,小栓子扛著步槍從一旁跑過,大喊一聲臥倒,飛身把莫青荷撲倒在地,兩人抱著腦袋,滾燙的沙土碎石嘩啦啦往下落,莫青荷摸索著爬起來,只見地上多了一截血淋淋的穿軍靴的斷腳,他嚇得趕忙往身邊亂摸,然後摸到了熱乎乎的液體。
他啞聲大叫:“栓子,栓子!”
小栓子咳嗽著爬起來,滿腦門的血,他摸了一把,往手心一瞧,自己也嚇傻了,哇的就要哭,半天才回過神來:“怎麼不疼?”
“哎,不是我的血!我沒事!”他朝莫青荷大喊,在濃煙裡匍匐前進,回頭道:“團長,太危險了,你快撤!”
莫青荷半跪著爬起來:“撤個屁!”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嚥下一口滿是沙子的口水,感覺嗓子裡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想起剛才臥倒時咬破了牙肉,用舌頭一舔,痛得直哆嗦,他蜷在一棵老樹後頭,探出腦袋,一槍崩了前面的一個鬼子,回頭大喊:“給我衝!”
一撥又一撥戰士從土崖高處向前猛攻,總數有一千人之多,如利刃般直插日軍身後,硬是撕開了一道缺口,滾滾濃煙裡,穿土黃軍裝戴王八盔的日本兵越來越少,周圍都是穿灰棉軍裝的戰士,形成一股洶湧的潮水,朝戰鬥的最前沿猛撲過去!
莫青荷帶著一支小隊艱難推進,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焦慮的想知道前方的情況,他滿身血水和汗水,眼睛裡一陣陣針扎似的刺痛,然後就發現,所有感官在滾燙的硝煙裡都不管用了,他像烈馬似的噴著鼻息,擲出一枚手榴彈,在心裡一遍遍罵道:“媽的,犟驢,你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