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孫繼成響亮的答應:“是!”
他揹著槍,手臂一撐,翻出戰壕就要走,又被一把拉住了,沈培楠拽著他的胳膊,狠狠瞪著他:“鬼子的後方是懸崖,沒有撤退的路,全力進攻吸引火力,給我把那小崽子撈回來,要活的!”
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到第二天凌晨時分,炮火聲終於有了沉寂的徵兆。
東方泛起魚肚白,一線金色的曙光越展越寬,太陽跳出地平線,天漸漸亮了。
葫蘆山南麓的一片山中平地,莫青荷抱著槍,背靠一棵大樹坐著,全身劇烈的痠痛讓他一步都無法挪動,二十四小時水米未進,持續高強度作戰,幾乎已經突破了身體極限,在他周圍,一群穿灰軍裝的戰士橫七豎八躺在地上,陽光照著他們覆著厚厚灰塵的臉,有人艱難的動了動手指,表示還有氣兒。
登上懸崖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他們已經放棄了所有退路,一天一夜激戰,他們抱著必死的決心,竟然一路從敵軍後方突破,殺出了一條血路,最後與前線的國民黨軍順利接頭。
二十四小時之內山地急行軍,翻越懸崖,撕裂敵軍後方防線,一千多名戰士減員五分之四,傷亡之重,堪稱莫青荷的帶隊以來從未有過的一次,然而他們也徹底打亂了敵軍陣腳,透過各支隊伍協同作戰,虎踞平原的大股日軍傷亡過半,剩下的也被打散編制,暫時也無法捲土重來了。
然而,此時還遠遠談不上勝利。
日軍以國軍兩倍的兵力,在戰鬥的後半段壓制住了他們的火力,國軍彈藥跟不上,為防止大部隊受襲,在最後時刻放棄突圍,重新退守葫蘆山。
更糟的是,糧食儲備維持不了多久了。
莫青荷的後腦勺枕著粗糙的樹幹,感覺清晨的陽光穿過樹葉,在臉上身上投出一片斑駁,手腳都暖烘烘的,他用出全身力氣動了動嘴唇,叫道:“小栓子?”
有人細若蚊蠅的答應:“哎。”
橫七豎八睡著的人群裡,又有人哼哼唧唧的喚道:“莫團長?”
是四營長的聲音,莫青荷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哼道:“沒死呢。”
然後大家都四仰八叉的各自躺屍,他們實在太累了。
草地另一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走越近,領頭的那人高聲喊道:“莫少軒,沒死就給我滾過來!”
莫青荷正魂飛天外,被這熟悉的一嗓子喚回了一點意識,微微轉過臉,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眼看著沈培楠帶著幾名國軍軍官大步朝這邊走。他的頭腦霎時清醒了,彷彿被通了電,全身灌滿力量,炮彈似的翻身迎上去,他抖了抖滿頭滿臉的土,感覺自己是塊乾透了的土坷垃,邊走邊往下落灰。
沈培楠怒氣衝衝的瞪著他,先前的沉穩全不見蹤影,居高臨下看著莫青荷的狼狽相,突然揚起手,二話不說,牟足了力氣抽了他一個大嘴巴。
莫青荷疼得呲牙咧嘴,猛地跳起來,抬手就抽了回去,啪的一聲脆響,兩人都捂著半邊臉頰,蛤蟆似的鼓著腮幫子相互對望,眼裡噴著怒火。
然後他們就抱在一起了,莫青荷枕著沈培楠的肩膀,鼻樑貼著他的側臉,感覺說不出的溫暖,沈培楠把他緊緊摟在懷裡,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清晨的陽光暖洋洋的灑下來,他們沉浸在劫後餘生的片刻溫暖裡,第一次意見相同:無論戰事如何,都是明天的事了。
88、 。。。
這場戰鬥以少對多;殲滅敵軍過萬,繳獲大量武器裝備,這些灰撲撲的功臣們在山裡酣睡了一天一夜;山外的訊息已經不脛而走;很快傳至延安;透過無線電又傳至各個敵後根據地,軍民百姓人人振奮。
然而對於退守葫蘆山裡的八路軍殘部來說;還沒來得及品嚐勝利的喜悅;就被破釜沉舟的結果弄得哭笑不得。
他們被徹底困住了;外有日軍;內有國民黨,並且,這一困就是遙遙無期。
日本鬼子吃了大虧,卻沒按莫青荷等人預料的往後撤退,而是原地駐軍休整,並且開始使用通訊裝置請求增員。這一次,大家才真正見識到日軍主力的執著與善戰,不同於偽軍的一觸即潰,他們就像為戰爭而生,不撤退,不投降,寧肯集體自裁也不當俘虜,提著明晃晃的刺刀,所到之處盡是殺戮與掠奪,他們穿著軍靴,戴王八鋼盔的身影就如同噩夢,讓山裡的中國士兵不得安寧。
儘管根據地的報紙和無線電把日本鬼子形容的愚蠢而不堪一擊,但只有真正上過戰場的軍人,才知道他們面對的是怎樣恐怖的敵人。
戰鬥結束後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