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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勁抹了一把臉上的菸灰,頑皮的朝沈培楠的方向打手勢表示平安,將花盆擺在窗臺上,抱槍閃至窗後。
兩人見孫繼成安全,都長抒了一口氣。
第一仗以打得對方毫無反擊之力作為完美終結,日本人損失了兩輛車,三十名士兵只剩不到三分之一,敵我之勢頃刻翻轉,然而麻煩的是方才孫繼成作為主要狙擊點,在暫停火力的瞬間,日本兵趁機掩護叛徒江山逃離汽車,躲進了最近的一棟洋樓。
這一帶的臨街房被外國人購買,面臨改建,有許多類似的待拆住宅,日本人用來隱蔽的也是一棟廢棄樓房,沈培楠不擔心他們劫持居民,然而城鎮巷戰環境複雜,短兵相接行動受限,成敗多在瞬息之間,甚至佔領一個制高點,一棟堅固建築物都可能改變戰鬥形勢,此刻日本人找到掩護,迅速恢復了元氣,只學著孫繼成在窗邊放放冷槍,再不必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了。
沈培楠手裡一直捏著菸蒂子,此刻狠狠摔在地上,彷彿那枚菸蒂犯了大錯,捱了一連串國罵。莫青荷不懂戰術,不明白出了什麼問題,見沈培楠表情陰沉,就不敢發問,跟他一起靠在窗邊等待戰報。
街道一片寂靜,零星能聽見幾聲槍響,過了大約一個鐘頭,手錶指標指向凌晨四點一刻,東方開始出現隱隱的魚肚白,孫繼成突然帶了兩名士兵突然推門而入,都泥猴似的滾了一身爛泥,樣貌很是狼狽,彙報道:“師座,日本人佔據的洋樓原先是平津大佬章家的產業,裡面大的很,我們不熟悉建築環境,派進兩撥兄弟都撤出來了,我調了人從後院翻牆,這一趟應該順利。”
沈培楠在等待中積攢了一肚子火,聞言終於達到臨界點,一拳砸向身邊的牆壁,罵道:“廢物,廢物!讓你二十分鐘結束戰鬥,你他孃的拖了一個多鐘頭!什麼叫應該順利?不順利你還打算等天亮請我吃煎餅果子麼!”
孫繼成辦壞了事,一句都不敢辯駁,等沈培楠罵夠了,才小心道:“弟兄們用不慣共|匪的漢陽造,穩定性太差,我們帶的槍械簡陋,如果有一挺機槍和一門迫擊炮……”
沈培楠正拿火柴點菸,呸的把煙吐在地上,揚手把一盒火柴砸向孫繼成,罵道:“你們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人,就算手裡只有刺刀,也必須一個幹他們一百個,現在說這種話,是不是還需要我派一個空降旅深入敵後,再調一萬人圍了天津?”
他見孫繼成平時的圓滑全不見蹤影,知道罵也沒用,定了定心神道:“傷亡情況呢?”
孫繼成掛著一腦袋火柴,彷彿很難開口,回頭看了看帶來的兩名士兵,見他倆早被沈培楠嚇傻了,只好小心應對道:“有一個傷了右手,還有老三……老三沒了。”
沈培楠想再抽一支菸卷出來,聽到最後一句,張了三次嘴想罵人,最後把煙一折兩半,沉默良久,喟嘆道:“來不及了,天一亮日本人的後援就會趕到,咱們不能暴露,你們先撤,我聯絡碼頭,在船上布人解決那個江山。”
莫青荷在一旁聽他們交談,知道沈培楠最恨自己不長眼色,但聽聞折了老三,想起他憨厚的笑容,心裡一陣惋惜,忍不住插嘴道:“樓裡不是隻剩七個日本兵麼?咱們有這麼多人,怎麼會來不及?”
沈培楠一肚子火,乍一聽如此低階的發問,下意識的想繼續罵人,黑著臉一轉頭,見莫青荷的視線乾淨,身段窈窕,過大的布衫領口露出雪白的肩膀,儼然一名戰地美男子,突然捨不得了,壓著火悶聲道:“你不懂,以後我講給你,這種街巷獨立戰鬥,只要掌握了掩蔽點,一個人也可能連續守禦數天,我的這支隊伍值錢,再拼下去要賠本。”
莫青荷犯嘀咕,暗道他哪裡像什麼愛國志士,明明就是個守著家底的山大王,孫繼成則抓住機會,指了指身後的兩名士兵,對沈培楠道:“我挑了兩個練過武的,讓他倆從後方溜進去搏一回,不行再撤。”
沈培楠擺了擺手:“罷了,三腳貓功夫還不如那小戲子……”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悔的很不得自抽一嘴巴,但來不及了,莫青荷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繞到沈培楠跟前望著他,伸出手道:“師座,我要一支消音手槍,十發子彈,匕首,繩子和手雷,半小時內一定完成任務!”
沈培楠此時才發現,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不是什麼黨派紛爭,國恨家仇,岡村寧次和東條英機,而是小雀兒露出此時的眼神,一般意味著就算跟所有人鬧崩也要堅持到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沈培楠頭疼不已,恨不得自己沒帶他來天津,一下子急昏了頭,衝他吼道:“你不要胡鬧,沒有聽見會死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