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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間藏好,出來時發現莫青荷面色蒼白,正倚靠牆壁坐在地上休息,便踱步上前拉他,低聲道:“快走,事情還沒有辦完。”
莫青荷死裡逃生,一路積攢的恐懼猛然釋放,幾乎讓他失去反應能力,半晌向前一撲,額頭抵著沈培楠的大腿,隔著薄薄的布料揉蹭,輕聲重複:“讓我歇一會兒,你讓我歇一會兒。”
他畢竟沒有達到百鍊成鋼的境界,幾次危機之後終於露了怯,抓著唯一的精神支柱不撒手。沈培楠既心疼又覺得好笑,俯身摸著他的臉安撫:“做的很漂亮,比我帶來的那群兔崽子加起來還要高明一百倍。”
他見這小雀兒被嚇慘了,很想背些電影臺詞哄一鬨他,譬如“你像今晚的月色一樣可愛”,或者“我打心裡愛你”,可惜他沒哄過人,這方面臉皮薄的很,左思右想還是放不下架子,只好動用老辦法,對莫青荷板起臉道:“這個姿勢,是在邀請我麼?”
他的聲音壓得太低,莫青荷聽不清楚,以為自己會錯了意,抖著聲音反問:“啊?”
沈培楠緊緊的繃著臉,故作嚴肅道:“不要再蹭了,挑起火來你是要負責的。”
原來他在性|事上一向要做絕對的主人,在家時最喜歡讓莫青荷跪著替自己口|淫,這時見這小雀兒疲倦,抱著他的腿的樣子很像兩人隱秘的床笫遊戲,忍不住說出來逗他。
莫青荷抬頭與他對視,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鬧了個大紅臉,放開手轉頭罵道:“下流。”
沈培楠俯身親他,語氣充滿勝利者的愉悅:“再下流你也愛我,我不介意更下流一點。”
他湊到莫青荷耳畔,一句句說些不堪入耳的情話,聽得莫青荷一時咬牙想揍他,一時甜蜜的想親吻他,如此反覆幾次,佔據腦海的恐懼感竟漸漸消散,僵硬的四肢也開始恢復知覺。
見他的眼睛重新露出神采,沈培楠停止玩笑,與他一起將日本兵的屍體藏進廁所隔間,一番忙碌結束,兩人躲在門後,向外探出頭觀察四周形勢,忽然聽見樓梯口傳來窸窸窣窣的人聲,而且是多人行動時不可避免的細微聲響。
莫青荷凜然一驚,立刻聯想起在小巷遇見的河北漢子,暗道難不成附近埋伏的同志們沉不住氣,親自跟了上來?
沈培楠也警覺地皺起眉頭,與莫青荷交換一個眼色,兩人同時舉槍向外觀察,只見樓梯處確實有人探頭探腦,數量還不少,再仔細一瞧,帶隊的不是別人,正是穿一身白布褂子的孫繼成。
沈培楠低聲罵了一句,打手勢招呼他們聚攏,士兵們訓練有素,一個接一個從樓梯口轉移,不一會兒便列隊重新擺開陣勢,逐扇房門展開搜尋。這次沒有出差錯,不到五分鐘,剩餘四名日本兵和叛徒江山的藏身之所就確定了。
此時最適宜殺人的風雨之夜已經結束,晨曦籠罩著整條走廊,莫青荷用耳朵貼著門板,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說笑笑,大約日本人一直沒有聽到槍聲,以為敵人已經放棄搜捕,因此正心安理得的等待援軍,企圖安全撤退。
行動至這一步,完全可以正式宣戰,孫繼成重新掌管全域性,將士兵按小組劃分,一一分配任務。莫青荷心裡藏著其他目的,自然申請隨隊參戰,沈培楠則顧及個人安全,帶了幾名士兵撤往後方休息。
最後一場戰鬥打響,第一組士兵負責衝鋒,帶頭人一腳踹開門板,揚手丟擲一枚美式煙幕手雷,正掉在日本兵圍坐的桌子下方,邊噴射濃煙邊發出嗤嗤悶響,趁白霧還沒有完全擴散,莫青荷搶先翻進房間尋找隱蔽,右手緊握著消音手槍。
第二組擔任火力掩護,霎時槍聲大作,斗室陷入一片混戰,四處白煙瀰漫,只有步槍射出子彈的焰光明亮刺眼。
莫青荷佔據房間中央的有利位置,勉強能透過煙霧看清兩方形勢,他見四名日本兵已經是困獸之鬥,心知時間不多,藉著掩護,突然調轉方向,舉手瞄準門口一名國軍士兵的眉心!
然而就在扣動扳機的一瞬,他忽然感到強烈的愧疚,不由自主轉移了瞄準點,子彈出膛,僅僅打斷了士兵握槍的右手。
士兵迸發的哀嚎讓莫青荷陷入難以言喻的痛苦,他明明記得對方跟自己同路奔跑,同乘一班火車,甚至一起開過玩笑,然而他只能告訴自己,這是妄圖將同志們趕盡殺絕的惡賊,然後機械地扣動扳機,一連剝奪三名隊友的戰鬥能力。
因為出現內賊,己方火力稍稍停滯,莫青荷抓住時機回頭,只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已經自覺退到窗邊,他知道那是江山,猛地咬緊牙關,用袖子擦乾眼淚,抬手一槍擊碎玻璃,又一槍打在人影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