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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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蜷縮著背。見慣的白色浴衣,似乎曾在泥土裡拖來拖去,有些髒汙。
「田中德馬。」
被負責監視的警員叫到名字,他緩慢地轉過身來,死魚般的眼睛在認出亮一郎的同時睜得大大的。
「有人來見你。」
警員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德馬低下頭去。亮一郎跪在格子前朝德馬招手說「來我這裡」,但不管等多久,德馬就是不過來,亮一郎煩躁地怒吼:「叫你過來沒聽到嗎?」房間裡頭的身體這才顫抖了一下,一點一點慢慢挪到格子旁邊。
亮一郎抬頭看向旁邊的警員,請求「能不能讓我們倆單獨說說話」。聞言,警員的眉頭皺攏在一起,堅定地拒絕說「原則上會面必須在監視之下進行,不可以」。負責監視的警員很年輕,亮一郎便說「借一步說話」,把警員叫到走廊一角。
亮一郎悄悄往警員的制服口袋裡塞了些錢,低聲說:
「一下子就好。讓我們倆單獨說說話。若錯過這機會,恐怕好幾年都見不到面了。」
警員喃喃道:「可是……」看看塞進來的錢又看看亮一郎的臉。
「就只是說說話而已。我在進來這兒之前接受過檢查,沒帶任何危險物品,真的只是說說話而已。」
警員猶豫著,最後叮嚀他:「絕對不可似告訴上面的人……」之後出了監獄。亮一郎立刻跑到德馬的牢房前,看到他的頭無力地低垂在格子前。男子本來就細瘦,如今更是瘦得過分,令他擔心。
「你有好好吃飯嗎?」
德馬宛如顫抖般點頭。
「雖然想給你送點東西,但他們說不能帶任何東西進來,連紙跟鉛筆都被拿走了。」
德馬一直低著頭,手指也不動。
「為什麼要做這麼愚蠢的事?如果想要牛,告訴我,我買給你就是了,為什麼偏要去偷神靈寄宿的牛……」
德馬沉默不語。亮一郎把自己的右手伸進格子裡。
「我認為你不會毫無理由就做出這種事,你把原因寫在這。」
德馬抬頭。有點骯髒的模樣看起來明明很邋遢,亮一郎還是覺得他好可愛。
「我已不再需要紙筆了。」
對方的聲音細如蚊蚋。亮一郎打從小時候就沒聽過德馬的「聲音」,如今聽到對方出聲,讓他嚇得幾乎跳起來。
「你、你的聲音……」
「我已經能說話了。不過因為實在太久沒說,還有些不順。」
德馬的聲音低低的,而且微帶沙啞。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可以說話的?」
德馬回答「被捕的那天聲音就回來了」。
「聲音回來是怎麼回事?」
「因為曾與沼神立下誓約,我的聲音被它奪走,作為誓約證明。但如今誓約已被履行,沼神便將聲音還給了我。」
「沼神?那是什麼?」
德馬低垂眼眸。
「對方是個妖怪,住在亮一郎少爺的親生母親喪命的沼澤裡。」
聽到「喪命」這個字眼,亮一郎的指尖微微一動。
「您說不定無法相信吧……二十年前,亮一郎少爺的母親拜託沼神拯救生病的亮一郎少爺一命,自己卻取而代之付出生命。因為我曾與沼神立下誓約,直到今日才得以說出真相,真是對您過意不去。」
德馬將前額碰上牢房的地面。亮一郎將緊握的拳頭放在大腿上,指尖微微顫抖。
「……母親不是離家出走的嗎?」
德馬搖頭。
「每當我看見亮一郎少爺因思念母親而哭泣,心就好痛。想到若能告訴您真相,對您該是多大的安慰,便覺得保持沉默真是痛苦。」
驚訝與困惑交織,亮一郎說不出話。他還沒有從德馬已能說話的衝擊中平復,又得知母親離家的真相——明白母親是為了求回自己的性命才離去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雖然高興,卻又悲傷;雖然感激,卻又不甘心。
亮一郎覺得自己說不定沒資格當人。母親被吃掉送了命,自己才得以活下來,卻怨恨母親拋棄自己。知道事實後,當然應該感謝母親……不,不僅感謝,同時也有被母親所愛的安心感。即使如此,他更在意眼前無力垂頭的男子。
不意間,德馬從口中吐出一樣東西。他把落在地上的那東西撿起來,用和服衣襬仔細擦拭。
「能否借您的手一用。」
亮一郎伸出右手後,白皙的手便從格子之間伸出來,在亮一郎的掌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