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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睡天橋,除了要跟丐幫搶地盤外,也並無其他不妥之處,更何況石城天氣多傲嬌,一年內冬夏交替,全無春秋可言。
老畢首先質疑:怎麼這麼快就辦好了?你不是說要半個月麼?我說所有關係用盡,給你插了個隊,週六就能走了。他說怎麼走?我把大致路線說了一下,他問我錢的事怎麼辦,我說對方只收現金,我們還是得約個時間碰面,把錢給你。
老畢明顯猶豫,嗯啊了半天就是沒個準話,事到如今,這廝還是懷疑我,實在讓人寒心。
我一晚上連著心寒兩回,就快心碎了。我說草你媽的老畢,老子為了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你還擔心什麼?跟個娘們似的,你他媽不如去自首!他這才答應與我見面,時間約在明天下午四點,地點:總統府地下防空洞。
掛了電話,我胃裡陣陣發苦,這錢花了,老畢走了,我在國內也待不住了,是時候把投資移民的計劃提到日程上來了,只是一想到左寧,總是不對味,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上,又癢又痛,恨不能一刀封喉,來的痛快。
我這輩子沒什麼盼頭,下輩子也指望不上,過了那個單純的年紀,看慣了世間醜惡尋常,早已沒有那份真善美的心智,即使我還願意信善,這世界也早無善可信,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我心中曾經有過的那個天涯,隨著八年前那一杯雪山飛狐一口吞進肚子裡,而老畢心中的天涯,葬送在自己那一刀之下。
我坐立不安,像是解脫,又像是陷入另一個困境,接連抽了大半包煙,眼睛被燻得痠痛不已,喉嚨幹癢,發不出聲響,煙霧繚繞之中我彷彿看見另一段人生,那裡面的我一貧如洗,卻能歌唱。
我心緒不寧地站在書架前,翻弄著那一本本法典,曾經它們於我而言近乎神明,我以虔誠與崇拜的心情背誦著那一段段法條,字斟句酌,生怕弄錯一個字,褻瀆了神明,而如今我卻無法可信,或許它們本身並沒有錯,錯的只是這個世界。
書架一共有五層,最中間一層全是左寧的樂譜,我隨便揀出一本,捧在手裡翻看,翻著翻著驀然發現,那不是樂譜,而是一本詩集。封面上四個藝術體大字:畢柯詩選。
老畢離校那晚上,把我們幾個人叫到床邊,以彌留般的神情贈了我們幾個兄弟一人一件遺物,林寒川得到了一支派克鋼筆,我得到了詩選。這在當時幾乎是老畢的命根,而十年來我卻沒有哪怕一次地翻開過。
我又往後翻了幾頁,是時,一張發黃的紙片隨著書頁掀起的微風輕揚著飄落在腳下,我撿起紙片,上面是老畢的字跡,他寫得一手漂亮的行書:
這個世界倒塌了
不是轟然一響
而是唏噓一聲——
10、套馬杆 。。。
十年前,畢柯有個小師妹叫韓元,挖空心思追他,每天買好豆漿油條,守在宿舍門口等他出門,誰知老畢見她便如鋒芒在身,唯恐溜之不及,千年貞操毀於一旦,無顏見祖師爺,二人整天追逐奔騰於N大校園,成為風景線一道,供來往遊客駐足觀望。
平心而論,小師妹長相端正,又發育良好,一對波濤洶湧,無數型男折腰,在N大也算是系花級別,而老畢當時的身材卻跟今天走了樣的顧升有幾分神似,還架著一副高度眼鏡,蓄著一頭文藝苦情男專用長髮,就外形而言,絕對是個逆天的存在。
一邊是美女捨命追求,一邊是老畢拼死相抗,這段孽緣在當時的N大曾掀起驚濤駭浪,沒留下佳話也傳過閒話,總之名揚整個大學城,是為老畢傳記中的重要一筆。
我本以為老畢那時傻缺,過後總能回味過來,更以為此等烈女世間極品,是情是意感天動地,定當成就一番大明湖畔好姻緣,卻沒成想老畢還真就守身如玉整十年,而當初口口聲聲今生非老畢不嫁的痴情女一號,現如今竟住起了洋房開起了寶馬當起了中院副院長的準二奶。
這世界如此顛倒,難為我們還都曾有過幻想。
第二天是個陰天,悶得像一鍋加蓋的溫水,幾百萬青蛙在鍋中徜徉,直到溺斃其中成了一鍋鮮湯,誰都別想脫身。
我沒開車,地鐵乘到新市口南站,然後步行到總統府,門口買了張票,抬腕一看錶:三點五十三。
還有七分鐘。
我吸了吸鼻子,又把包帶往上提了提,朝著大門,一往直前。
總統府是我的福地,每次接到大案子,我總要來這裡坐一坐,來問問那個沒落的元首,這個案子,這次我會不會翻船。
同行之中多信徒,一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