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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不住時終於聽到了那人低聲說:“都走了。”
那刻我一定很激動,所以手上的力道重了。整張茶几連同蓋在上面的黃綢布都被掀倒地上,而我也跟著狼狽地跌了出去。
黃綢布一掀才看得出來原來太師椅與茶几的樣子非常簡單,腿部纖細,而且這個茶几比一般的高一些寬一些,以至於個頭挺高的我能夠藏進去,雖然十分逼仄。
我快速地站起來。
這是我與那人的正式見面,但是我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心裡不免有點懊惱。
我低著頭裝作不在意地拍拍身上的塵土,說:“謝謝你幫了我。”我抬眼,再慢慢抬頭看那人。
那人比我還狼狽,衣衫皺得不成樣子,頭上假髮歪了,油彩之下右邊臉腫起一片,嘴角也破了,最令我不忍直視的是脖子,其上指痕明顯,我不敢想象這是多大力度造成的。很多話哽在喉頭,我盯著那人的衣領處,在衣衫遮擋的地方不知道還有沒有傷痕?拳頭被捏得死緊,我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但我想我的眼神必定兇狠。
我胸腔裡滿是怒意。
應該是因為嘴角破了的關係,那人說話很慢,顯得溫吞低緩:“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折返,你還是快走吧。”
是我連累了他,我不應該再連累他第二次的,但是我搖頭,很肯定地搖頭。
那人看了我一眼,距離近以至於我都能夠看得出那雙眼裡的瞳仁不是純黑的,有琥珀的色澤,表面一層瀲灩水光,是我見過最清澈的。那人說隨便我,然後轉身就往戲臺右側的出口走去。
眼看人要離去,我伸手抓住了其手腕,說:“你去哪?”
那人不得不回頭,眉頭稍微皺了起來:“放心,我要是會出賣你剛才就不會幫你了。”
見被誤會了,我急得手上用了勁:“那些都是杜大夫人手下的人,他們不會盡心找我的。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我疼。”那人說。
“啊?”我想我肯定是在茶几下悶久了導致頭腦發昏,所以此時在那人面前總有種慌亂與無措。
“你的手抓得我很疼。”
“對不起,我……”我收回手,臉上有點發熱。實在是太尷尬了。
“真是個粗魯的孩子。”那人如此評價,我聽了有些不是滋味,有點想要開辯又聽到那人開口說話,甚至看到那人的嘴角好像上揚了那麼一點,“不過粗魯些好,這樣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說完,那人就再次轉身要走。我還是那句:“你去哪?”
那人回頭似乎無奈地解釋:“我總不能一直這個樣子與你說話吧。”
這麼看來確實是我無理取鬧。
看著他走到後面的房間,我默默地等待,早忘了我該離開,似乎等待才是我需要做的事。那人沒有出來,而是喚了我進去。
一個極溫柔的男人。
這是我走進後面房間見到的人。我呆了。我沒有想過那個柔媚的人會是個他,但那些傷我不會認錯,那人就是他。我對於這個事實不能適應,心裡難過,但我不知道我為了什麼難過。
“你……”
“來,渴嗎?”他先坐下,再招呼我,不過他搖了搖小桌上的茶壺又說:“連點隔夜的茶水都沒了,我自己只帶了酒。”
他用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我。
“我不喝酒。”我坐到他旁邊的凳子上說,說完又覺得這樣的回答有點過於冷硬,於是又說:“酒會誤事。”
聽了這句,他轉首看我:“是了,你這麼粗魯的小鬼頭當然還是少喝的好,免得醉酒鬧起來傷了人。確實誤事兒。”我以為他在記恨剛才的事,但接著又聽到他低頭輕聲笑著說:“不過我這樣的人啊,不喝酒才誤事兒,得多喝點兒的。”
這話給我的感覺很怪。他明明笑著說,我卻聽出了點難過的感覺來。我向他看去。
說來奇怪,這人我之前一直盯著看,進來這裡後竟然就不敢看了,好像在賭氣,可是他壓根沒給我氣受。
此時他還在輕輕笑,我開始細細瞧。
他的兩道眉毛濃但不粗,眼睛低垂著能清楚地看到眼尾往上挑的弧度,鼻頭圓潤,雙唇沒了口紅不再給人嬌豔的錯覺,而是薄薄的兩片抿著,有隱忍之感,我想這應該是他原本清秀的臉上難得的一點男子氣質。最令我欣賞的是他整個人給我的感覺,氣質非常溫和,無論是臉部線條還是骨骼身形都有種溫潤圓滑的感覺,我並不是說他胖,他一點都不胖,甚至是瘦削的,但就是給我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