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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一老一小一進門,下地窖搬東西的搬東西,跟著做架子的做架子。
看似不多的活,卻也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六點多,總算把地窖清理乾淨架子也裝在外屋,甚至耿二鳳把簾子都做好掛上,看著重新規整利索的小屋,陶惟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吃著耿二鳳包好的素餡大包子,又餓又累的陶惟第一次跟萬小東一樣兩隻手好像停不住似的一個勁往簸箕裡伸,六個巴掌大的包子下肚,感覺總算活過來的陶惟終於停止了伸手拿包子的動作,端著蘿蔔條湯溜縫,間或吃一口凍白菜蘸醬。
□□的吃過遲到的晚飯,看看天黑透了,外面也沒有了走路聲,甚至相連的三家連燈都滅了,幾個人再次忙活起來。
一車車的秋菜趁著夜色的遮掩運回耿二鳳家,靜悄悄的鄉間小路,跟做賊似的五個人螞蟻搬家似的一趟趟的總算趕在十二點之前把數目龐大的秋菜運回耿二鳳家,癱坐在炕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陶惟心突突突的直蹦。
累到是其次的,主要是嚇人啊,坐在陶惟身邊同樣喘著粗氣的耿二鳳看看滿臉汗珠子頭頂還沾著菜葉子的萬永貴又看看萬小東好像小狗似的伸舌頭,再也忍不住捂住臉悶悶的笑聲隨之響起。
不敢大聲笑的耿二鳳憋的眼淚都出來了,被耿二鳳的笑聲吸引,屋內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萬小東甚至趴到萬永貴後背把萬永貴頭頂的菜葉摘下來,邊悶笑邊遞給萬永貴,“爹。咱好像耗子。”
耳邊起此彼伏的笑聲讓靠在火牆上的陶惟心情有種說不出的喜悅。雖然很累雖然嚇的夠嗆,但是每一個人都明白,這事還真就得晚上幹,白天,前腳耿二鳳把菜拿回家,後腳滿屯子閒言碎語立馬起來,吐沫星子就能淹死耿二鳳。
笑過鬧過,洗洗手腳,陶惟也沒回家,直接留在了耿二鳳家,躺在熱乎乎的炕上,聽著身邊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嚕聲,異常疲憊的陶惟卻沒有了睡意,靜靜的躺在炕上,想到今天好像做賊一樣的行為,陶惟好笑的同時也有些酸酸的,要是日子過的好,哪能因為幾顆秋菜嚇成這樣。
☆、第十四章
改+革開放已經十年了,可大王屯還是窮的將將解決溫飽,不是屯子裡的老少爺們懶也不是屯子裡的老少爺們不出力,可農民除了指望地裡的收成也只有外出打工的一條路,屯子裡不是沒有人出去,文化低,除了自己的名字好多人甚至連算賬都費勁,出去能幹嗎?幾次的被騙後,除了無奈的守著貧瘠的土地苦熬著也只能指望省裡下撥的救濟款。
可想到那點錢,陶惟甚至連笑都笑不出,再次翻了個身,面向牆壁的陶惟一雙乾瘦的小手輕輕的放在了牆壁上,守著魯河支流,人均不足一畝地的大王屯真的是沒有一點先天條件,除了魚還是魚,可貫穿著整個縣城的幾條大河使得整個l縣家家戶戶根本不愁吃不到魚。
可除了魚還有什麼?山有,屯子後面的小山,可說句不虛的話,哪山不是屯子的,而是陶家的,實實在在登記在冊歸屬於陶家的小山包,樹?樹有,大楊樹,除了能出點柴火,啥都沒有,最多開春揀點野菜上秋摘點蘑菇,野雞兔子或許有,但是還不夠打牙祭,而又因為陶家祖墳所在,農村講究著不能動人祖墳否則家破人亡,小山根本沒有人會上去,就是砍柴火,各家地裡的苞米杆子也夠了,沒人會費那勁;實在不夠的才會在山邊撿點乾柴。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嘴裡唸叨著魚啊魚的陶惟突然頓住了,魚、魚籽?打包飯?呼的一下坐起身的陶惟眼睛一亮,魚多意味著魚籽多,魚籽多意味著菜包,魚骨熬湯、魚肉切片、一個小爐子,一口大鍋外帶點柴火,又辣又爽口,下飯還便宜,配方他有啊,啪啪使勁拍了幾下額頭的陶惟有些懊惱自己的豬腦子。
或許是年幼時太過於清苦,條件好轉以後,陶惟最大的愛好就是吃,但是因為有點小摳外帶點小矯情,陶惟所謂的吃是自己動手,不說魯、川、蘇、粵、閩、浙、徽、湘八大菜系精通個遍也不說炒、爆、熘、炸、烹樣樣拿出手,但從離開家開始,十幾年的時間裡,業餘時間全部花在吃上的陶惟絕對算得上高手,這也是為什麼陶惟敢說出當廚師的壯語。
黑燈瞎火的眼前飛過一張張鈔票的陶惟咧著嘴無聲的笑了,“二娃,你要撒尿?去門口的桶裡尿。”
嘟囔了一句的萬二驢讓陶惟臉上的笑意一僵,恩恩兩聲隨即悄悄的縮回被窩,再次響起的呼嚕聲讓陶惟悄悄的鬆口氣,按了按砰砰砰跳動的心,眼底閃過一絲光芒的陶惟開始在腦海裡慢慢的琢磨。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