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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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李澤年而言,不願拒絕和真心接受有著完全不同的含義,我是知道的。
烈日當頭走到學校,從後門溜進已經開始上課的教室,坐在倒數幾排尋找江仲彥。平時他都會替我佔好靠窗的位置,今天卻找不到他的人影。
一節公共課聽得人昏昏欲睡。
直到傍晚,才收到江仲彥回覆我的簡訊,那傢伙中午打球打到一半,只覺得頭暈眼花,回宿舍悶頭大睡,醒來之後感覺自己熱得發燙。我帶了外賣回寢室看他,還真是發燒了。飯後,找出退燒藥給他吃,兩個小時後還不見起效,於是只好扛他到附近的醫院掛急診。
江仲彥高燒不退,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大廳里人來人往,他坐在在門診部的長凳上,嘴裡叼著溫度計,說不了話,於是就盯著我看。我被他看得彆扭,問他怎麼了,他搖了搖頭咧開嘴笑了。
溫度計的水銀柱一直飆到39。2,我心想著糟糕,嘴上罵他是熱昏了,知道自己頭疼打球回來還衝冷水澡,簡直就是自作自受。他忽然開口問我:“慶培,你真擔心我哦?”我一時無話。
打點滴的時候,他有點吃力地依在沙發椅上。我問他困不困,他強睜著眼皮,滿臉倦意,沒過多久又說:“其實生病了也不錯哎,至少有人照顧我啊。”
江仲彥今晚要掛兩包水,我之前還讓他閉眼休息,卻不想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看到江仲彥的臉,他看著我,笑地從沒有過的開心。
看我緊張掛在頭頂的水袋,他說:“剛才護士已經過來換過了,你再睡一會也沒關係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起李澤年。
很早之前的某一天,他也是這樣,因為發燒而渾渾噩噩,剛剛哭過的眼睛紅得不像話,輸液的手臂凍地僵硬。我急得臨時替他去買毛毯來蓋,我知道他心裡在想誰,卻也是真的明白了,這世上原來真是有這樣的痛,看著那個人這樣受苦,竟會比痛在自己身上還要割心剜肉。
那時候,他每次說起楊生,都天真地像個孩子,說那個人寧願剝一斤栗子一盒柚子找人送來,也不願見他一面說一句對不起。這是那人的處事方式,不會為誰改變什麼,包括他。
原來有種心情是無法被其他任何一種替代的,有的人也是一樣。
起初我不明白,後來漸漸懂了,就好比送澤年來醫院的那天,我一整晚合不上眼,只覺得看著他也是好的,可江仲彥在身邊卻可以安心地睡。
和有些人在一起時,不必擔憂自己哪一件是做得好,哪一件事做得不好,什麼壓力都沒有,所以才輕鬆自在;而和另一些人在一起時,卻要擔驚受怕,想要將最好的自己都展現出來,愈患得患失,愈卑微渺小。可是人就是這麼奇怪,明知道前面就是火坑,偏偏還要向裡面跳,好像自己有多英勇似的。
而我之前一直不肯向自己的內心低頭,不願直面那些感情,只因每當我站在那扇門口的時候,都因為害怕看到裡面的場景而放棄。他的世界,不允許任何踐踏與輕薄。
到最後,我搞不清熱昏了頭的人究竟是在大夏天發燒的江仲彥,還是我自己。
深夜陪江仲彥回到寢室後,我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最後給李澤年發了一條簡訊:‘希望有一天,你不必再因為覺得虧欠或是不好意思而遷就我什麼。你有權拒絕你不想要的,然後,真正接受其他人。’
20
20、19 。。。
“我不想讓他急著趕著把那些記憶摸去,畢竟那些真實存在過。比起把所有的存在都清除割斷,我更想陪著他一起,直到有一天可以舉重若輕地去面對。”——慶培
大學城不大,可是如果要避開一個人,卻也足夠了。原本就不是同一個學校的,如果真心要躲,何苦煩惱會撞見?
澤年很少來找我,如果是約了一起吃飯或是做什麼,大多也都是我去他樓下找他。箇中原因我們都懂,卻誰也不說破,一個學期、兩個學期也就這樣過了。
還記得那個暑假前的考試周,澤年等我考完最後一科後一起吃飯。
那個夏天他沒回家。因為他說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城市,想利用假期的時間,潛心好好畫畫這裡。我當然開心得不得了,心裡只是盤算著是不是該在市中心給他找個住處,否則這六月的太陽已經曬得人頭皮發燙,宿舍的條件那麼差,讓他悶一個夏天估計得悶壞了。其實,最早我是想索性讓他搬來一起住,但後來再想,覺得這樣冒失開口始終還是欠妥。
站在宿舍區外的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