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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他嘆了口氣,接過藥丸,仰頭吞了下去。我的視線停留在他上下滑動的喉骨上,他的喉骨很大,說話時會隨著話音蠕動。
我不知道為什麼,許久才移開視線。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我不喜歡女人,但也沒討厭到不能接受的地步。我那時還有個女友,她不知道我真正的性向,她天真的以為我會對她求婚。畢竟那幾年來,除了她,我沒有其它的情人。」
他自嘲一笑,玩弄著手中的杯子。
「的確,我除了她外沒有其它的女人,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就換過了幾任的男友。過了三年,她還是沒等到她想要的承諾,她終於坐不住,天天追在我身後,左推右敲,無非是婚禮的事。我被她煩的受不了,一說分手她就鬧自殺,再不然就一哭二罵,弄得我連自己家都不敢回,省得煩心。」
活該。我默默在心頭罵了一句。別人給你真心你不要,所以才落得今天的下場。
「我在酒吧中胡混,正巧又遇上萊雅,她笑說,她剛剛下班,如果心煩的話,她可以免費陪我一晚。」
他說到這裡,看著我說:「你別誤會,萊雅就像你現在一樣,聽我訴苦了一個晚上。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這的確是母親會做的事情。如果可以,她總會盡量避免出賣自己的身體。
情婦不等於墮落。母親常感嘆的說,讓女人變成情婦的是男人,說女人淫蕩的也是男人。這個社會里,女人如果沒有依附,就會被人糟蹋。做女人,不容易。
「後來和萊雅接觸多了,她慢慢說出自己的事,還給我看她兒子的照片,說這兩個是令她驕傲,給了她生存下去的勇氣的天使。她說,希望能看見兒子結婚生子的時候,那樣的話,她就很滿足了。」
我聽著,眼眶中承受不住的溼意順著臉頰流下來。我迅速擦掉。
「對不起。」谷元恆沉重的氣息環繞住我,他苦笑著說:「如果不是我的獨斷,和你母親假結婚來甩掉另一個女人,也許你們現在還能樂融融的在一起……沒有我的話,你們會更幸福吧。」
他的大手摸上我的頭,和著嘆息,似乎想安慰我。
我厭惡地甩開他的手,脫離他的氣息。
「你現在想什麼?賠償我?!還是想充當父親的角色?你不覺得已經太晚了嗎?!」
我實在不能理解,他這樣對說我究竟算是什麼意思?!
母親已經死了,謙彥也走了。
這算什麼?!!道歉?
我不需要!
他的手僵在空中。
「……我不知道。」他的臉,一下像是老了十幾歲,苦澀的語句在寂靜中飄過,「我已經不在年輕,也沒有錢,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我只有你……你也要離開嗎?」
鼻間一陣酸楚,我咬著牙,轉身就想逃。
他卻比我的動作更快,一把住我,從身後緊緊把我抱在懷裡。
那個充滿心酸苦澀的懷抱。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離開……我就只有你了。」
低沉的嗓音不斷重複著,像是一首殘酷的催眠曲。
不會讓我入睡,如同咒語一般折磨我的耳朵,緊緊束縛我的思緒。
「憑什麼要我原諒你?!」我忍無可忍的大叫,雙手緊握,「我要走,你能阻止得了嗎?!你留我做什麼?!你以為謙彥還會傻得乖乖回來嗎?!我告訴你,我早就跟謙彥說了,永遠都不要回來!所以,你就別浪費心機在我身上!!」
我氣他,更氣自己!早就該離開了,為什麼還要拖到今天?這裡究竟還有什麼值得留戀?他是死是活於我何干?他最終的目的,不就是謙彥嗎?
「放手!」
我氣得狠狠踢了他一腳。
他的手臂捆得更緊了,剛剛生出的鬍渣子刮過我的耳際,明明痛得悶哼,卻還是不肯鬆手。
我聞到他身上微微發酵的酒味。
「你是喝醉了吧?」我越發肯定。
以谷元恆那種眼高於頂的性格,怎麼可能會軟弱的祈求我不要離開呢?而且他也不是那種需要找人談心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毫無緣故的跟我說起母親的事?
唯一的可能性,他醉了。
天知道他從酒吧出來後還去什麼地方喝過什麼酒,回家又猛灌啤酒。
我回頭看向他,眼神呆洩,還說不是喝醉?
「谷元--」
最後一個字卡在唇邊,被另一雙唇吞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