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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時,聽見他拚命咋嘴說:「哇,好難喝,這是什麼味道嘛!」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會喝就別學人亂點酒,浪費了我的功夫。」
「你這個人真是的!哪有紅牌像你這樣服務的!不早關店大吉了!」他氣得滿臉通紅,拍桌子要站起來,卻被谷元恆拉住勸說,不服氣的坐下。
「就當我免費送你這杯酒好了。」
我扔下一句,轉身走回櫃檯。
趙裕岷奇怪的看著我,想問但不敢問,知道我正在火頭上,他還不敢自動撞上來當炮灰。
看著谷元恆不知和那小白臉講什麼講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最後谷元恆苦笑的離開,走過櫃檯時放了張20塊。我照收不誤。
趙裕岷見他走了,才悄聲問:「剛才那個人,你認識?」
廢話,怎麼不認識?認識了都快七年了。
我沒有回答,默默地擦拭著杯子,做一個酒保該做的事情。
剛才我實在是太沖動,不應該的……我這是怎麼了?我抬頭對上趙裕岷擔心的視線。
「小悟,太累的話,回家休息幾天吧。你最近似乎很失常,是嶽文遄的事嗎?你需要的話,我可以……」
「不,不是。」我搖搖頭,有些事情,他不需要知道。「如果我休息的話,誰來頂班?你一個人能頂得住嗎?」
不只是嶽文遄,還有谷元恆……我最近真的變得很奇怪。
「哇,我聽到小悟悟擔心我了!」
他誇張的做出捧心的樣子,我差點沒一腳踹過去。
「神經!」
「喂,我找你!」不客氣的聲音硬生生插進來。
我回頭一看,是那個小白臉,剛剛堆積起來的一點好心情馬上消逝無蹤。
「你要點什麼?」我還是職業性的問了一句。
「我想想……我看你連『血腥瑪莉』都不會調,多半其它花點功夫的就更加調不出來了。」他輕佻的一指彈上我的衣領,輕蔑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姓谷的買下來的眼線吧。憑你也想查我,真是作……」
『夢』字還沒有出來,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從櫃檯下拿了趙裕岷做的那面長形金牌給他看。
上面寫著:入店行騙者,無論是本店還是本店內的顧客,先付上兩根手指。--趙大爺刻
「你說,是拗斷兩根好,還是砍斷兩根好?」
我笑眯眯的把櫃檯下的水果刀拿出來,擺在他面前。
「你、你神經啊!」
小白臉當場變成了真正的白臉,張惶掙脫了我的手,逃到門前面,臨走還有敢叫:「誰還會來你這家店,你們都是神經病!倒閉好了!」
我還真沒見過這麼欠揍的人。
※※※
下班後,我在街上晃了一會才慢慢走回家。
公寓內黑漆漆的,我開了燈,就見桌面上擺了幾瓶啤酒,有空的也有沒開蓋的,他手裡還拿著一瓶半滿的啤酒,坐在沙發上發呆。頭髮亂了,衣領也開啟了,整個人被頹廢籠罩。
看見谷元恆那副窩囊樣,真是讓我又氣又想笑。
「不過就是被人甩,值得嗎?」我一手奪過他手裡的酒瓶。「沒聽過借酒消愁愁更愁嗎?都這麼大的人還不會照顧自己。你還在生病中,難道你以為自己是超人。」
他木然的轉頭看向我,「你說的對,是我自己想不開。」
他的眼神中帶了太多感情,看得我心頭微酸,轉身清理桌上的瓶子。
公寓內一時靜悄悄,只聽見他一聲無奈的幽嘆,在我洗東西的水聲中淹沒。
「你吃過藥沒有?」
我隨口問了一句。那天醫生說他要吃兩個星期的這種美國產的鎮靜劑,可以疏鬆他精神上的壓力。其實我覺得都是多餘,花那麼多錢,他吃還更加頹喪。他的問題不是精神壓力,他的問題是……眼力不好和狂妄心作祟。
「我和萊雅初次見面是在一個商業派對上,她剛剛應酬完幾個人,獨自躲在角落裡喝酒。」
我的手緩了一下,抖了好幾下才把藥丸倒出來。
「我正巧也在逃避應酬,和她躲在一個角落裡,她對我淡淡一笑。也許是她的笑容中帶了相同的寂寞,也許是因為她沒有像其它人一樣掛著笑臉敷衍,我莫名的和她交談起來。她沒有隱瞞自己的職業,告訴我她有兩個孩子要養,趁著年華尤在,多賺幾個錢,到時老了希望能平凡幸福的渡過餘生。」
我把藥和溫水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