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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說是停留片刻了,陳僅冷冷地苦笑了一下,不過就是兩個月,那個人連虛偽地敷衍一下都不願意了,可見自己對他個人而言已經被堅決地推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甚至比原來更不如,也許對方根本就已經很忌憚那段諱莫如深的舊情。

陳僅承認,從不到大經歷的破事不算少,就屬這次最傷自尊心,自己像傻子似的守著這一方見不得人的心事,對方見了他陰陽怪氣不說,還像躲瘟疫似地閃開,就算是有外人在場,拒絕的意思也太明顯了吧,印象中的費因斯從來沒有如此陌生過。

感覺要多窩囊有多窩囊,陳僅的拳頭漸漸握緊,眉間的印跡越來越深,整個小宇宙都似乎燃燒起來了,近在咫尺的江威已經暗覺不妙,雖然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也已經可以肯定跟剛才那個男人有關。

認識陳僅的時間不算短了,但他的率直和豪爽是出了名的,從不以小事為忤,大事也都以嘻笑的輕鬆掩藏一切波折,並不願別人看出他的真心來,但像今天這樣赤裸直接的沉鬱還真的沒看過。

直到陳僅自己做了次深呼吸,轉過身攬住江威的肩膀,重新裝作若無其事地拖他出餐廳,威哥更有危機感,反常的事有三件:一是阿僅的臉上並無笑意;二是進了餐廳還沒吃上飯就被拖去樓下看傍晚的爵士樂表演;三是將他晾在一邊,阿僅自己卻一杯一杯地灌洋酒,攔都攔不住。

等扶著陳僅的肩膀準備拖他回房間,後者才不情不願地邁開尊步,威哥對他的一系列超常反應攻得莫明其妙,不覺也被感染得很憂鬱:“你這敗家兄弟,一個鐘頭喝掉我幾萬塊,哪有人把洋酒當水喝的!明天還要亮相的,希望你能清醒點,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安啦安啦。”陳僅怎麼也是個千杯不倒,現在只是口齒有點不清、腳步蹣跚而已,邊指揮威哥上電梯,邊還故作灑脫地大力拍人家的胸口。

江威被拍到內傷,心想:這傢伙喝醉還真是可怕嘞,手勁這麼大,大概是剛才沒揍到那人現在移情作用……

苦命的威哥將陳僅架到酒店套房內一丟了事,順便下樓吩咐他的隨行保鏢給他找點解酒藥,並看好他,不准他發酒瘋,畢竟誰都沒有看陳僅醉過,不知道他還可能會有什麼驚人表現,事關面子問題,不能在其他分部老大面前丟臉。

不幸中的大幸,陳僅一覺睡到前半夜,並沒有大鬧酒店,中途爬起來吐了一次,後半夜驚醒後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手臂覆額一直髮呆到凌晨。早上起來除了臉色有點不好外,其他症狀已經消失,平常胃口奇佳的大胃男,這個清早在餓了一頓並刮肚搜腸吐光光的人來說,只吃了兩隻熬蛋實在是有點太文雅了。

隨手掀開酒店供應的當天報紙瀏覽了標題,腦子裡猛地浮現當時在香港時與費因斯同處一室,對方優雅地翻著過期報紙的情景,立即像燙到似地把手頭這份報紙扔到沙發一角。

煩躁地在房裡踱了幾步,然後開啟電腦最後檢視一遍赤部的匯總資料,全神貫注想三小時後開會的事。

當他真正端坐在超大會議桌右側某痤時,剛進來的江威意外地咦了一聲,接著也不動聲色地坐到陳僅旁邊,趁人員還沒有到齊,他傾過身子輕聲問:“阿僅,沒事吧你?”如果說電梯口對阿龍的反饋是陳僅平常的姿態,那在餐廳裡那詭異隱忍的一幕就違反陳僅本性了,不過後一個事件江威沒敢正面提問,怕再次踩到某人尾巴。

陳僅輕掃了隔壁一眼:“我能有什麼事?”

“可你昨天的眼神好像要殺人呢。”

“威哥,是你年紀大,眼花了。”

這時,崔銘龍走了進來,在對面坐下,裝作視而不見,陳僅也樂得清靜,沒心思去理他,江威不知為什麼鬆了一口氣,這陳僅一個事故體已經夠多了,不想兩天之內連續出現冤家聚頭當面廝殺的場面。

費因斯雖然沒有出席分部會議,但陳僅知道,他一定對整個會議過程瞭如指掌,而且中東、北美、南亞各組領袖還透過衛星影片進行現場參與,會議一直從上午十點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剩餘問題留待明日再議。

其實在第四個鐘頭時,陳僅已經坐不住了,看那些談得熱火朝天的老大們,他的眼皮逐漸下沉,只有在聽到與自己職責範圍有關係的事才會重新坐正,其餘那些糾結的探討他都處於神遊狀態,雖然意識朦朧的男人看起來有種另類的性感,但這顯然不適用於緊張的會議程序中,每次身體軟軟下滑時,都會被江威的大腳踹到清醒。

散了會,陳僅快速衝回套房去睡覺,深深感覺開會比打仗更耗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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