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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終於還是不再說話了。
那天,西靜波似乎也覺得氣氛不大好,略微收斂了一點,說自己要睡了,他轉身去了二樓。一層的寬大空間裡,就只剩了姚赫揚,還有一群貓。
收拾了那男人用過的盤子,洗了手,靠在沙發裡,看電視,玩兒手機,和幾隻膽大的,偶爾走過來用感興趣卻也有幾分膽怯的目光盯著他看的貓面面相覷,如此這般消磨了大半個下午的姚赫揚,始終沒有再聽見樓上傳來什麼明顯的動靜。
再然後,就是天色漸晚。
西靜波一直沒有下來,想著“反正他餓了,也會走下來讓我給他去買吃的”,姚赫揚心裡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不踏實。於是,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唯一一個出現在他面前和他有了短暫交流的,就只有那又起了食慾,開始在廚房裡邊打轉邊咪呀咪呀個沒完的六毛。
沒轍的走進廚房,已經熟悉起來的從櫥櫃裡翻出罐頭,給那雙層下巴的胖子準備好飯,剛要回去,就看見又有別的貓湊了過來。
被好幾只貓這麼近距離盯著,姚赫揚脊樑有點發癢,乾脆多開了幾盒罐頭,像個動物園飼養員一樣餵了每一隻閃著眼睛向他討吃食的貓,他收拾完空罐頭盒之後,重新滾回到沙發上去了。
天,明明已經黑了,卻沒有睡意;人,明明已經累了,卻竟然不覺得餓;並不嗜煙的他隨手點了一支,抽了幾口,心裡卻更煩悶。乾脆掐滅了煙,一狠心蹬掉鞋子,他整個人躺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
褲腳不知何時已經幹了,只有眼前這一整夜,還似乎無邊無際的漫長。
第七章
刑警隊的辦公室裡,靠窗那張大辦公桌後頭坐著一個人。
一塵不染的皮鞋,一身整齊的警服,腰間的配槍始終不離身,白到刺眼的襯衣從稍稍敞開的上裝領子裡顯露出來,格外有男人味的喉結被帶有幾分禁慾色彩的黑領帶扣得反而更凸顯了某些壓抑著的獸類的感覺,至於那張現在越看混血味道越明顯的臉,那冷漠的薄嘴唇,那狹窄直挺的鼻樑,那深邃的眼窩,那納粹軍官的眼神,還有漆黑的頭髮和大簷帽的警徽反射的刺眼的陽光……
是的,這就是讓人又懼怕又敬畏又不得不服的西劍波同志。
刑警隊的隊長大人、被人暗地裡或敬大於畏的叫做“鐵血大魔神”或畏大於敬的叫做“大鬼”,明明是四十幾歲的人了,體能測試卻連年輕小夥子都望塵莫及的怪物,肩章上掛著“花兒”的,令新兵仰望的警司級別,還有可怕的辦事風格和一大串可怕的“案底”……
當這麼個人和姚赫揚面對面時,想讓他們之間有完全平等的平和氣氛,怎麼可能。
“昨兒你睡哪兒了。”西劍波低頭磕了嗑手裡的煙,而後抬眼問對方。
“哦,沙發。”
“他沒讓你睡客房?”微微皺眉,隊長大人表示訝異。
“客房……不是都是貓麼。”
“他二樓還有……哦,不對,二樓的客房讓他堆樂器用了。”輕輕吁了口氣,西劍波乾脆熄滅了手裡的煙,“那委屈你了啊。”
“您別這麼客氣。”尷尬的笑了笑,姚赫揚沒有多說話。
“那,他吃飯一共花了多少錢?”
“啊……我忘了。”
“想。”
好極了,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就讓姚赫揚絲毫沒有辯駁的餘地!想,那就想吧。
“好像,一百四十幾。”
“他又吃西餐了?”
“啊,義大利菜。”
“這孩子……”明明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雙胞胎,西劍波這麼嘮叨著自己的弟弟時,竟然不讓人覺得“孩子”的稱謂不正常,反而那語氣中的淡淡嬌寵感格外有幾分酸溜溜的,西劍波低下頭,伸了手,指尖滑過配槍,在姚赫揚以為他要摸兇器之前,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錢包,開啟,撤出三張一百的紅票子,放在桌上,“連帶往返油錢,加飯錢,三張夠麼?”
小警察打了個冷戰。
他忽然覺得如果要了這個錢,將是一種不祥的開端,將有更多可怕的事兒向他敞開大門。
“您別給我錢了,這點兒事兒……”
“拿著。”
“真不用了。”
“不夠?”
“啊?”
“是不是他還讓你買別的了?”
“沒有沒有。”
“那三百到底夠不夠?”
“夠啊。”
“那就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