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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文看著砂鍋,有點煩躁,不只是因為熬壞了兩服藥,也是因為想起年曉米。
淇淇身體沒了大礙,年曉米開始對他避而不見。
沈嘉文思量著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子午卯酉。他是想溫著火慢慢來的,等兩個人恢復成以前那樣,然後再親近一些,最好是等年曉米再跟他把那回的話說一次,他就坦然地接著,跟年曉米攤牌。
顯然眼下這路子不對。得換個法子才行。
他看著鍋子上氤氳的水汽,忽然抿嘴輕笑了一下。
年曉米的心事愈發重了,他本來是個簡簡單單的性子,感情這種事像爛線頭似地繁複糾纏,他理不清,索性不理,埋起頭來做鴕鳥。
他不再去吧裡玩兒,因為不想把心事讓別人看見。旁人捱過的苦痛都比自己多,可是為什麼算不得那麼難受的事落在自己身上,還是那麼讓人窒息呢。
做朋友。年曉米有些發狠地想著,去他的做朋友。可是不做朋友做陌生人,他又捨不得。
進不得退不得,愛不得恨不得,膠著是一片吃人的沼澤,掙扎與不掙扎,都會慢慢把人吞進去。他有時真是恨極了自己的性子。沈嘉文是真的傷他還不夠深,傷得夠深,他就會記得疼,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彷徨。
年曉米閉了閉眼睛,說下一次,下一次要是再有越線的事,一定要把話說清楚,刀柄遞到對方跟前,他會斬了這線,自己也就能徹底放棄了。
這世上,希望的結果往往都是失望。他想他這一次總算是能學乖了。
想通了這件事,沈嘉文的電話也就沒那麼燙手了,於是他在第一聲鈴聲響起時就按下了通話鍵。
照例是沒有內容的吃飯。沈嘉文似乎對他著許多天的消極躲避不痛不癢。兩個人並排在轉桌旁吃鐵板燒。這是死貴死貴分量卻很少的店,客人稀落,安靜得很。年曉米忙著往嘴裡塞東西,食物總能從某種程度上安慰他,儘管這安慰近來越發不起作用。
沈嘉文看著頭不抬眼不睜地埋頭苦吃,只是一味給他倒酒。清酒味淡,年曉米稀裡糊塗地喝了不少,�